她想想也对,就让老爷子看着办,她这边没有异议。 又顺便拿出两千块钱,让他把老太太挑剩的两个院子都买下来,徐老爷子一句多的话也没有,应了声好。
时间不早,孟珍珍要回家了。
临走袁老太太和袁卫星也跟着徐老爷子、四小智出来送,孟珍珍觉得自己的亲友团又扩列了。
袁卫星看着那一对璧人同乘一辆自行车消失在巷子里,眼睛亮亮地对袁老太太说,
“姑婆,小东家也是女人,为什么她好像和我见过的那些都不一样呢?
她没有管我们要口粮,也没有不让我们上桌,刚刚她还跟我说,不管想吃什么都可以找徐爷爷……”
“你还记得我教你的那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吗?”袁老太太摸摸已经爬到她肩膀上的橘胖。
“可姑婆你不是说你也很有钱吗?你为什么成天……”
袁卫星一看对方的脸色,说不下去了,闩上大门落了锁,扶着老太太去西厢。
四小智和徐老爷子已经把床板支在了沙发边上了,把二楼的床品都拿下来,厚褥子和被子都是新的。
“这……我们客居在这里,用主人的新被褥不好吧。”袁老太太有些迟疑,“如果有旧的,最好给我们旧的。”
“我们都用新被褥啊,这里原来什么都没有,都是我们来了以后买的,”起智一边解释一边手下也不停,把新褥子给铺上了,“珍珍姐虽说是主人,却从来也没有在这里住过。”
袁老太太念了一声佛号,“善哉善哉,大善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广智站在她身后也学着样子,“善哉善哉。”
……
第二天一早,袁卫星天不亮就起床了,没人催她干活突然很不习惯,在乌漆麻黑的院子里转了好多圈以后,终于把目标锁定在厨房。
她捡了柴火生火,然后先烧开水把厨房的四个热水瓶灌上。
袁家只有一个热水瓶,被后娘当宝一样。这边厨房就有四个,每个房间还放了两个喝水用。
当她看到厨房里的柜子居然没有上锁的时候,觉得特别不可思议,那可是粮食啊,怎么就能放心不上锁呢?
她的心怦怦跳得很厉害。一番天人交战后,她还是忍不住好奇,打开了柜子。
两个大缸里的大米装得满满的,没有拆封的面粉,一袋袋整整齐齐地垒在米缸边上。
赤小豆,黄小米之类的杂粮装在透明的玻璃瓶里,各种颜色摆了一整排。
一个个硕大的鸡蛋放在一种木盒子里,一盒装着十二个,居然有五盒,看得她都惊呆了。
她像魔怔了一样,把没受伤的右手插进了大米缸里,让那凉凉的触感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这就是“达”吗?她也想要像小东家一样“达”。
孟珍珍成了她漆黑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而她这颗卫星决定从今天开始追随着她的光芒。
袁老太太一觉睡到六点半,又花了近半个小时洗漱收拾自己,直到把头发梳得一丝不乱才出了西厢的门。
徐老爷子就等在门口,把老太太迎到东厢的小饭桌。这时孩子们也刚刚洗漱完了上桌,只有袁卫星有些蔫头搭脑的。
原来这一顿早饭又是煮粥又是蒸花卷又是白煮蛋,完全颠覆了她过去二十年的消费观。
这姑娘被这种观念强烈碰撞,冲击得有些自闭了。
喝着在袁家从来不准她碰一下的大米粥,她的眼泪扑簌扑簌的掉进碗里。
袁老太太不由地想起了自己被赶出家门后,第一次在原来的下人家里喝糊涂粥时掉下的眼泪。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从袁卫星的身上来看,由俭入奢也并不是一件易事。
吃完早饭,徐阿福先陪着袁老太太去到了十五号的大杂院。
那是一家姓王的人家,家里的男人还有大儿子和赵厨子一样,也在火柴厂上班,一大早就走了,
这会儿家里就老娘和小儿子在,听说老太太是来看房的,小儿子一开口就是不二价:三百五。
徐阿福和袁老太太对视一眼,这是要坐地起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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