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隽川在她后面,就像一直在等候着这个时刻一样,推着轮椅缓缓向她靠过去。
下一秒她发现自己碰到了陆隽川的腿,紧张地回头去看,幸亏碰到的不是打着石膏的那一条。
而小哥哥自然而然地,就像在脑海中练习过几百回的那样,伸出双臂把她抱住放到自己的腿上。
右手温柔地环着她的腰身,将她固定平衡,左手握起她刚刚涂抹护手霜的手,放在鼻端轻嗅。
便利店廉价护手霜的玫瑰香味,被他深深地吸进焦渴的肺叶里。
孟珍珍的神色明显地不自然了起来,“小心……唔……”
想要说的内容全部被堵了回去,随即从脑海里消失了,除了氧气以外,他还强势地带走了那种叫做思维的东西。
双唇分开,各自呼吸的空档,她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思考,耳边有个模糊的声音,“我很想你……”
整整十二天。
“我也很想你。”她低声呢喃着,然后就被按进了一个温暖结实的臂弯。
脸颊和耳根一起泛红,他滚烫的呼吸叫她心慌意乱。
……你懂的
顾小四快走几步跟上那个胖女人,她刚刚那下摔得不轻,一路行走得十分缓慢。
看着她终于一步一顿地上了那几级台阶,进了美发店,开始上电发卷子……
顾小四才放心地去中午吃饭的地方退掉餐具,然后轻装上阵回去美发店外继续盯梢。
烫头花了整整两个多小时,随后他跟着那个烫完头发、变得更丑的女人,来到了百货公司服装柜台。
胖女人被售货员的一句“没有你的尺码”噎得直翻白眼,去旁边卖布的柜台报复性消费,买了好几块的确良的布。
收起那些布,她飞奔起来,赶在国营商店关门之前气喘吁吁地跑到食品柜台,提了桃酥和江米条,哼着歌走着去坐车。
顾小四一路跟到她家,果然是数年后的现场。
那是靠近巷尾的一进小院,一边墙和丁勇他们家院子挨着,另一边临着一条小河沟。
前世,案发的当夜,周围邻居都没有听到一点动静。第二天有好事的大妈见大门没有关,径自进门后发现了现场。
顾卓耐心地等到天黑,从后院矮墙翻进了朱大梅家,乘其不备直接堵着嘴捆了吊在房梁上。
还是煞神逼供的老套路,因为有前世的调查打底,顾小四知道她所有现在和将来的社会关系。
朱大梅也不是个心智坚定的人,相反胆子非常小,没过多久就在顾小四的手段下交代了自己的恶行。
这个将来的被害人在目前看来却是个加害人。
结婚没两年,因为琐事口角,这胖女人压着男人的胸口送他去和亡妻团聚了。
但是因为表叔身体本就不好,也没有人追究死因,糊里糊涂就落葬了。
朱大梅得到了表叔的全部财产后,和两个继女断了来往。
顾小四担心丁勇的父母也是被她所害,结果并不是,胖女人为了那每月的二十元辛苦费,其实是希望两个老的能活久一点的。
但是她真的不会照顾病人,两位老人先后因她的疏忽而去世。
七点半,顾小四把手里的口供折成小块塞到胸前的口袋。
他从朱大梅那里拿走了她从丁勇家所得的等值钱票,其余的资财都给她留下了。
“你最好尽快离开这里……不然你签字画押的口供就会交给派出所。”
朱大梅的脊椎完全是麻的,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不敢看那煞神,只是把头侧向另一边默默点头,一头喜庆的小卷发挺滑稽地晃悠着。
门砰的一响,朱大梅长长舒了一口气,僵直着身子躺在地上,也不顾自己刚刚失禁的腌拶。
“这个人,简直不是人。”
她打定主意直接去投奔外地的亲戚,再也不敢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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