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文颂经历颇多,于战场官场学了不少,再不是当初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愣头青。此时,在他的率领下,陈国军队一路挺进,接连攻破了宋义云麾下诸位大将。
威名赫赫,风头一时无两。
而随着宋屠夫病重的消息掩盖不住,传遍大江南北,惹得北齐都忍不住从党争的百忙中抽出空来,想要南下吞并西北四州。
好在南梁北齐一时瑜亮,南梁亡后,北齐也紧跟步伐,不愿落后——两年多前发大军南下,本以为能趁着南朝灭亡的时机一劳永逸,统一天下。结果朝中群臣眼瞧着南边儿没了,一时间精力都放在了内斗上,且愈演愈烈。
庙堂动荡,数次三番波及前线,就连统军大帅高言弘亦被唤回,深陷斗争泥沼,难以拔脱出。
正由此,之后几次零零散散的南下征讨军心离乱,否则又岂会被只有区区万余人的严崇岳给拦下,始终过不得河间地。
如今,南边形势再变,北齐朝堂经过多次变故,终于时平静了些,自然放不下这块美肉,怎么都想着咬上一口。
虽说统兵之能冠绝南北的高言弘在斗争中意外死去,但拦在河间的严崇岳也于不久前死在了崇山峻岭中。
将军岁老,在听说越州同盟被破越王身死的时候就心神皆哀,最后没能撑过这个冬日。
而没了严崇岳,北齐军队长驱直入,短短十余日便占据大半河间,甚至一度逼近中原三国。
不过这些对于陈国军队来说算是个好消息,毕竟北齐数万人南下,屯兵河间,虎视西北四州,让宋义云不得不派遣部旅前往应对,在面东的战场上难免乏力。
陈国看见了其中机会,陈庆忠将大量辎重从江南转运前线,打赏士卒将领,让的军队气势如虹,勇猛推进。
又半月,冬日转暖,由于将帅心思多复杂,北齐始终不能越过瑶山,被堵在河间一带,而东向的陈军却势如破竹,高歌猛进。
一直到了春耕时节,战事才缓和下来。
然而,还未等多方歇口气,宋义云病逝的消息就流传起来。
真,还是假?
大帐内,文颂同众文武相谋。
他知晓后方大概撑不了太久,前些日子王宫已经传来钱粮告急,此刻春耕,更应停歇,纵然给了敌方喘息,但坐拥江南河东河西,以及大江南岸京畿等地区的陈国无疑有更多优势,他们拖得起。
反倒是苟延残喘的魏国,如今只剩西北四州以及西南七州中的三州之地——最北的允州被陈国拿下,切断了南北联系,最南的砣方和黎渠由于当年宋义云对地方土族的屠杀,始终在反抗,魏国在这里的掌控力度很弱,如今局势一变,留守当地的兵卒估计如过街老鼠般,算不得什么了。
帐中,谋士献策将领争论。
最后,还是文颂定下决议,继续西进。
西南不足为虑,白州西州素来知晓宋屠夫之恶名,厌恶者不可计数,隔绝了允州后没有北地的兵员悍将,民乱一起,西南自破。
而丢了西州白州的粮草,早早被屠夫祸害的西北四州更是无力对抗北齐与我等的兵锋。
文颂开始布置,调兵遣将。
且先围起来,将瑶山以东的关口全数拔掉,隔绝内外,再派细作入西北,传扬我军大胜,以及不日就要开拔攻打的流言。
扰其军心。
从失了允州开始,大势已去,任他死与不死,屠夫都已无力回天。
此后几日,陈军攻势猛烈,接连拔除瑶山周围哨点和关口,借山势布置拦截,仿佛圈猪笼一样将宋义云的军马悉数拦在了内。
之后的事态果如文颂所言,四州内开始盛传宋义云已遭天谴,而齐与陈将发兵做最后攻打的消息更是沸沸扬扬,一时间,人心动荡,不少魏军将领暗中联系,开始悄然缝织陈字旗,有些干脆齐与陈两面皆有,藏于床榻下,等着用上的一日。
嗡!
沉闷的震感从脚下传来,陈屿有些生涩地扣了扣耳朵,然后跺脚,一圈圈法力从足下升起,萦绕飞旋在身侧。
轰!又是一下,这次他有了经验,振动传来时,周身法力迅速将其捕捉转化,凭借主体思维的强大,他已然能够将其编织。
法力流转,下一刻,本无法传达的声音回响耳内。
真空确实有点麻烦,好在月星还有一层厚厚的尘土来传导。
加上他本身境界够高,对极细微的动静也能捞取,不会错失。
一边从体外迸发数道强光,划过空无一物的黝黑的天宇,击落在千丈外,骤然膨胀的月尘混着青紫光耀,化作一枚又一枚绽放的花朵。
稍显凌乱,却让他逐渐熟练了在宇宙真空中捕捉声音。
当然,真正的无物环境下这种操作还是太麻烦,比不得直接通过精神勾连来得轻巧些,可惜精神沟通仅限于动物草植等活物生灵,无法应用在眼前这般硬生生爆炸中。
法力云散开,化作一捧捧霞雾弥漫,将周遭一切波动过滤,传入神思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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