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靠近府治,官道变得开阔平坦起来,不像陈屿路过陈中县时所见到的那般逼仄和破烂。
“今晚就在这里凑合一夜。”
一行人来到官道外两里左右位置,此处立了间城隍庙,估计是附近村人搭建起来的,不单单有城隍泥像,还摆着木案和贡碗。
碗里空荡荡,结着蛛网。
“这地方是隔壁的十兰村搭的,原本供奉的是百目大神,后来武帝朝推了不少野游淫饲,这里也改成了城隍庙。”
名叫刘木的老哥指着身前远比一般城隍庙高大宽阔许多的庙宇说到。
陈屿点头,要说城隍庙他记忆里见过不少,但眼前的建筑确实有些太过,此时听了刘老哥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供奉的正主早就被推倒了。
“行。”
他应了声,然后跟着其余人一起为今夜的留宿做准备,主要是拾取柴火和挥洒药粉驱虫。
其实此地距平城只有十余里,稍加赶路就可到达。
但平城不是铜阡,有着宵禁,一到戌时便会落下城门,关闭不让进出。
此刻再赶去估计也得在城外喝一夜的凉风,左右一想,于是便找了这么个落脚点歇憩修整。
忙活了一阵后,诸事都妥当。
众人点燃篝火,入睡歇息。
庙外,有商队的护卫巡逻,两两一组三班互倒。而陈屿则睡在城隍庙靠右侧的角落,最里的位置给了商队里的女眷。
那位刘老哥也同样堵在门槛边,裹着不知何物的皮毛扯着呼噜。
大家都睡得香甜。
直到某一刻,庙外传来惊呼,将众人吵醒,陈屿第一个爬起。但第一个冲出庙门的则是刘老哥。
只见他抓着腰刀,竖劈两下在空中,拉出凄厉的呜呜风声。
满面涨红,嘟囔叫骂着跨步奔出。
站在一侧的陈屿心想这位大概是起床气被点燃了,此时估计正怒火中烧。
出门一看,果不其然,七八个身穿布衣的干瘦家伙倒在地上,哎哟呻吟不停。
两个巡逻的护卫互相搀扶着,身上挂伤。
“叫叫叫!呼呼个屁!”
铛!
刀背砸在石头上,让贴着土哀嚎的贼寇刷的一下面色惨白,不敢再叫,只呜咽了一阵。
“小道长,这几个家伙来劫掠,顶着隔壁县九龙寨的名头来当匪徒。”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等陈屿走近,几个蟊贼都已经被制服在地,其中两个没了声息,不过这并不值得同情,既然走了这条路,就得想到有这么一天。
之后众人才讯问到,原来几人根本不是来自所谓的九龙寨,而是山那头一个叫丰泉的村子。
都是农户。
今岁遭了匪祸,粮食收得少,于是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就带着铁锄木棍当起了拦路抢劫的活。
为了以后还能在乡里乡亲间见面,几人没有就地劫掠,而是来到了官道,这里行人也多,往来的商贾富户更是不少。
“眼大肚皮小,就你们那破锄头能抢得过谁?!”
被惊醒的刘老哥还在骂骂咧咧,而陈屿见到事情已经结束,便再次返回城隍庙中,闭目养神。
睡是睡不着了,干脆再磨磨精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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