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悦阳低头瞅了眼手中的稿子,大概三百来字的样子,对拥有过目不忘和意识的自己来说简直小菜一碟,当即就能准确无误、声文并茂的朗读出来。
可要真那样做的话,不仅会给钱芳留下骄傲自大的印象,还可能会惹来李茹他们的嫉恨。
所以,秉承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原则,高悦阳还是和他们一起出了广播室,准备过一会儿再进来。
而在出去时顺手拎了把小板凳出来,坐着总比站着舒坦不是。
走在最后面的李茹见此不由脚下一顿,抬眼便朝四周寻找起来。
“小茹不用找了。”钱芳走到李茹身旁,清了清嗓子解释道:“广播室就只有一把小板凳,还是我在冬天生炉子为了烤火取暖特意从家里拿来的。”
冬天里的广播室就跟冰窖似的,而生火的煤也不是由着你可劲儿造,用领导的话说,屋里有点热乎气就行了。
所以,即使自己趁着空闲时坐在炉子跟前烤火,双脚从早到晚依旧冻的冰凉生冻疮。
直到现在,脚上的冻疮还没有好利索,每天奇痒无比又不能去抓,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
李茹听罢不禁有些小失望,自己不定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将整张演讲稿准确无误的读下来,外面的地上又脏又凉,没有板凳那就只能站着或者蹲着了。
李茹看着钱芳明显哭过的微红双眼,面露担心的问:“小芳姐,你,你没事吧?”
自家和钱芳家是邻居,虽然自己比钱芳小两岁,但打小钱芳就像亲姐姐一样带着自己到处玩。
人是感情动物,即使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可相处久了定会生出感情来,李茹自然也不例外。
“我能有啥事。”钱芳努力压下心底泛起的苦涩,轻扯嘴角,“我快要结婚了。”
李茹惊讶的嘴巴微张,“你啥时候处的对象啊,咋没听你提起过呢,男方是哪家的?”
钱芳被连问了几个问题一时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后,不咸不淡的丢出“乡下的”三个字,便将如遭雷击似的李茹给推出了广播室。
李茹一脸懵的瞪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好半天,才慢慢靠在旁边的墙上陷入回忆。
当年表哥潘文杰和钱芳处过对象的事并没有藏着掖着,甚至还订了婚。
只是在婚期将近时,钱芳的家人突然强烈反对这门婚事,即便舅舅家极力挽回也无济于事,却还是以退婚收场。
可令大家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表哥竟然在三个月后直接娶了个县城的姑娘回来,听说还是他的同学。
公社就这么大点地方谁不认识谁啊,所以各种各样的流言传得满天飞。
有的说表哥因为赌气才那么快娶了别人。
还有的说他早就和同女同学好上了,无意间被钱家发现,钱家这才反对将女儿嫁去潘家。
之后,表哥被人举报作风有问题,但g委会将要开始调查时,钱家突然跳出来澄清退婚之事与表哥无关。
最后这件事自然偃旗息鼓,双方都相安无事。
但在李茹看来,当初潘、钱两家退婚一事,问题绝对出在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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