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油灯最后一丝引线被燃烬,鹿燃歌微睁的双眼慢慢地合了上,她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周遭狱房奇怪的声音也逐渐静了下来。
“鹿燃歌,鹿燃歌!”
她听到耳边有人在唤她,但那声音明显不是她所望。
她感觉自己被人架了起来,又拖行了一段很远的距离,曲曲折折,上上下下,中途眼睛又被布条蒙了上。
不久后,迎面吹来了清新的凉风,身子感到了些日光洒来的暖意,她才微微动了动干燥的唇:“水…我要水…”
没过一会儿,她便感觉到有人喂给她清水,她拼命地大口大口地喝着水,尽管好几次呛到了气管。
接着,她感觉自己又被架了起来,拖行了几步,就被扔进了水池。
是要死了吗?
是再也无法见到陆青衣,也回不了凉州了吗?
我好困…真的好困…
她沉进了水池里,脑袋沉沉的。
“鹿姑娘可别睡着了。”
待遮眼的布条被解开来时,她看到了一边满脸精明的丫鬟,只见周围点着许多红色的蜡烛,屋子里一股结香花的香味,她发现自己在一汪洒满金盏花花瓣的澡池中。
“鹿姑娘在禁地里待了一天一夜,里面黑,怕姑娘出来会被伤了眼,正好沐浴时可先习惯烛光。”丫鬟一边给她梳洗着头发,一边说。
“这是哪儿?”鹿燃歌有气无力,本身就筋疲力尽的情况下,断食断水了一整天,这下还泡在热水里,她感觉自己几近晕厥。
这时,丫鬟将一颗丹丸塞进了她的嘴里,又用手掐住她的下颚让她吞了下去,她挣扎着想要吐出来,却被丫鬟单手死死地扣在了池边。
“姑娘,我家王爷只给了我们半个时辰给你收拾,香菱希望姑娘配合,别让奴婢不好做。”
听到这里,鹿燃歌更是挣扎的厉害:“王爷?哪个王爷?放我走!放我走!”
香菱白了个眼,朝那瘦弱的肩上一劈,鹿燃歌立马栽进了水池里。
香菱把梳妆打扮好的鹿燃歌扛到未央宫正殿门外后,让她自己走了进去。
“待会你就能见到你的青衣哥哥,若你想要解毒丹的话,无论我家主人有何求,皇上下了何旨,你都不可违抗,你想要他活,就得听主人的话,你记着,金芷鸢给你夫君下的毒无药可解,只有我家主人能救他,你别无选择。”
鹿燃歌满脸忧郁地入了殿,回想着香菱刚才的“忠告”。
她看着紫柱金梁的大殿里高朋满座,和殿中央轻歌曼舞的西域美人,脑中一片混乱。
直到她心事重重地来到皇位阶基下时,她才看到了同样在与他对视的陆青衣,他这一夜里憔悴了许多,那唇间也毫无血色。
她心疼地要哭了。
“哥哥!”鹿燃歌刚上前要迎了去,却突然想起了香菱的话,她看着陆青衣微微发紫的嘴唇,他该是又要毒发了。
容夕见着鹿燃歌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觉得甚是愉快,不过他还想看好戏,好戏还在后头。
“把头抬起来。”皇位上的容云霆一阵好奇与高涨,容夕一旦成了婚,就得去封地,这是他这些年一直所期冀的事,他恨不得立即下旨!
鹿燃歌眼眶开始发红,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满眸恍然的陆青衣,她希望他有所举动,但他却一声不响,她知道,他定有苦衷。
末了,一旁的容夕开了口:“皇帝与你说话,岂敢不理?”
她这才想起自己正在未央宫,这里亦是她姐兄和兄长们儿时玩乐过的地方。
如今她初次来此地,竟是被迫跪在了这里,今日也是要死在这里了吧。
果然,当她绝望地抬起头时,皇位上的容云霆差点吓地跌下了阶基!
“妖女!”一旁的皇后随即大喊一声,店内的百名护卫围上了前,将戟对向了鹿燃歌。
此时,陆青衣无法顾虑其他,他捏住了拳,启着毒发前最后的内力,瞬霎来到了鹿燃歌面前挡住了戟,容夕微怔在原地,刚刚陆青衣那般无影地闪过,让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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