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拿起小胖墩字迹潦草的考卷,审视片刻,点了点头放在一旁。忐忑不安的小胖墩看到扶摇点头后,愈发圆润的小脸,露出笑容。
扶摇瞥了一眼小胖墩,鄙夷地说道,“写的狗屁不通,你还有脸笑?”小胖墩脸一下垮了下来,委屈地问道,“那您点头是?”
“哦,这些天打你,打的不冤枉。”扶摇端起茶杯漫不经心地说道。
小胖墩“……”
扶摇放下茶杯,站起身,小胖墩下意识地向后一缩,“出息。”扶摇冷哼一声,转身走入屋内,小胖墩只觉得自己承受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委屈。
扶摇端出一摞书放进小胖墩怀里,小胖墩哭丧着脸,是不是太多了点,这得挨多少打?
扶摇难得没有讥讽小胖墩,开口说道,“我和玄一就要离开这里,这些书你日后好好看着,别没有我的监督,便荒废学业。”扶摇轻轻地拍了拍小胖墩的肩膀。
小胖墩一愣,茫然地抬头看向眼前的老者,要走了?去哪里?期盼已久的解脱到来时,小胖墩却丝毫感觉不到轻松,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慌乱,死死地抱住怀中的书,转身往家跑去。
孩子遇到问题的瞬间,都想着寻求父母的帮助,小胖墩知道自己留不住老者,可还是想试试,毕竟读书人总不能打女人不是?
扶摇看着小胖墩落在身后的鞋,尴尬地摸了摸胡子,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扶摇莫名地受了打击,自己为人师表,何至于此?
小胖墩喉咙发甜,第一次觉得回家的路如此漫长。看到熟悉家门,一头撞了进去,脚下一软,摔倒在地。
轰然一响,激的尘灰滚滚,翠霞一哆嗦,冲入厨房拎起菜刀对准眼前的“不速之客”。
“娘!”小胖墩见到娘亲,紧绷的情绪骤然放松,眼泪顺势而下,听到熟悉的一声“娘”,翠霞如释重负地放下菜刀,刚想出声训斥,可看着圆脸上和泥的小胖墩,翠霞心疼地替小胖墩擦去脸上的污渍。
“怎么了这是?”见小胖墩停止抽噎,翠霞轻声问道,“先生要走了。”小胖墩一手捧书,一手揉起眼睛,翠霞打掉小胖墩揉眼睛的手,“要走了?”翠霞眼睛圆睁,慌乱地说道,“什么时候的事啊,昨天见到老爷子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不行了呢?”
小胖墩疑惑地看了一眼娘亲,“娘,先生不是要死了,是要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了。”
翠霞手在胸前拍了拍,给了小胖墩一个板栗,“这孩子说话不说明白,害的我白担心一场。”要离开了?翠霞一怔,忙站起身,右脚刚踏出房门,又收了回来。
回身吃力地扶起小胖墩,替小胖墩掸去身上的灰尘,轻声说道,“去,把手里的东西放好,然后叫你爹带些好肉回来,晚上叫老先生来家中吃饭。”
小胖墩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抬起头失落地问道,“娘,你怎么不去挽留先生?”翠霞举言又止,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小胖墩地脑袋,温声解释道,“老先生不应该埋没在这里的。”
看着小胖墩背影,翠霞心说道,“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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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本身就是人家的恩赐,我们又怎好强留?”
王屠夫乐呵呵地听完小胖墩所说之事,双手在围裙上擦去油污,拍了拍小胖墩的脑袋,笑道,“抬起头来,男子汉大丈夫,总垂头丧脑怎么行?”小胖墩抬起头,露出一张哭丧脸,王屠夫“………你还是低下吧。”小胖墩哭丧的脸愈发扭曲。
王屠夫取下整条里脊穿上草绳递给小胖墩,自己将抽屉里的银钱系数收入怀中,和临近的摊贩打过招呼后,收拾好案板剩余的肉送入窖中,放好压窖的磨盘,走到小胖墩身旁,一巴掌拍在小胖墩后脑上,说道,“好好提着,沾到灰还怎么吃?”小胖墩听话的提了提。
王屠夫揉了揉这垂丧的小脑袋,拉起小胖墩的手,挨个摊位买过时蔬,调料,最后王屠夫打了一壶逢年过节也舍不得打的好酒。
看着拎鸡提肉的小胖墩,素来节俭的翠霞也没说什么,一言不发的接过二人手中时蔬,里脊,活鸡,进入后厨忙活起来。
王屠夫将酒壶放在桌上,拎起茶壶倒了杯水,润了润喉,这才注意道,小胖墩光着一只脚,王屠夫疑惑地问道,“你鞋呢?”
小胖墩低头看着顶出袜子的大脚趾,抬头道,“丢了。”王屠夫一时语塞,扶额道,“换双新鞋,去叫先生吃饭,沿路上找一找。”
“不用了。”扶摇提着一只半新布鞋踏过门槛,笑道,“不会怪罪老夫不请自来吧?”王屠夫连忙起身,说道,“怎么会,这刚要让虎子去叫您呢。”
扶摇将手中的布鞋丢给情绪不振的小胖墩,笑问道,“怎么,丢鞋挨揍了?”小胖墩双手扣着布鞋,低头不语,王屠夫踢了踢小胖墩,小胖墩往旁边……挪了挪。
王屠夫尴尬地摸了摸头,笑着解释道,“听说您要离开这,这孩子有些舍不得,这不,刚才还哭鼻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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