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阿淼被彩月催促着离开了厢房,朝门口走去。
“快些快些,去得早才能占到好位置呀。”彩月提着食盒,转身看见阿淼正握着那把古朴的剑,遂道:“你还拿着剑作甚么,别带了吧。”
阿淼摇摇头,把剑悬在腰间。
“这可不能丢。”
王箐换了一身新衣,鹅黄色的对襟长裙让她有些局促不安,这种不安在看到阿淼的到来时更甚两分。
她见阿淼身上依旧穿着灰扑扑的长衣,面上却没半分他色,亭亭玉立亲切温和。
“阿淼。”王箐上前握住对方的手,语气充满歉意:“我忘了向小姐替你要一件新衣服,你不要介怀。”
阿淼感受到了她的忐忑不安,虽然不知是何缘由,依然耐着性子道:“我没有介意,什么样的衣服我都可以穿。”
她反手握住王箐的手,头也不回地拉着她欲出大门。
“不是要看花灯吗,快些去吧。”
彩月却在这个时候出了声,轻拽着阿淼的衣摆:“我是小姐身边的婢女,不能和你们一块去了。”
王箐看了看正在上车的郭二小姐,道:“小姐一向待人亲和,你去和她说一声不就成了?”
彩月有些踌躇地咬紧下唇,视线在阿淼身上和不远处的马车来回打量,焦躁摇摆。
阿淼正想说些什么,便闻到空气中有一股诡异的恶臭,让她的话卡在喉咙里。
最后变成了疑问:“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彩月和王箐摇摇头,皆道未曾闻到。
这股气味若隐若现,若留心去体会,又消失得无影无踪,阿淼心道是自己产生的幻觉,便不加理会。
彩月最终还是上了马车,和郭二小姐前往露缘寺。
*
听王箐讲,露缘寺是阜兴最大的寺庙,名取自“露水之缘”。昔日有一女子在山上与人媾和,被人发现时竟不日便生出一男婴。世人都称其为怪婴,将母子扔进河里,欲淹死二人。谁知这婴孩在河中冒出阵阵金光,天生异象,云中竟然显现出佛祖的模样。
众人大惊,合力将男婴捞出,发现他长成了五六岁孩童的样子,深感意外,认为他是女子承天意生下的佛子,于是将其供奉起来,盖了一间寺庙。
在佛子生长到及冠之年,天再次生异象,佛祖现世,与佛子交谈了一刻钟便离去,谁也不知二人说了什么,第二天佛子便把寺庙改为“露缘寺”,纪念其母与佛祖的露水之缘。
露缘寺建立已有二百多年,以姻缘最为出名。后来只要适龄男女,都会去露缘寺求一段美好姻缘。而郭二小姐郭凝晚,正是在两年前结识了阜兴李家的长子李定之。
这次前往露缘寺,是两人共同商定三天后的婚事。郭家还向王家定了不少陪嫁家具,过两日便要送来。
王箐说:“二小姐留我们在郭府住两日,等看完了花灯节再走。”
阿淼因为她讲述的故事对花灯节兴趣更甚,所以对此无异议。
虽然天色未黑,但隆顺街上已经一家一家地点起了花灯。路上不乏年轻的男男女女并肩走在一起,看到摊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儿便停下来嬉笑一番。
也有像她们这般的女子,打闹着从人群中穿过去,留下阵阵笑音。
王箐跟着阿淼在各路人身边走过,新奇地东张西望,每次看到新鲜事物都要拉着阿淼一同去看,后者也只得无奈地顺从她。
*
一路看过去,发饰、小吃、杂技零零总总地占据了整条隆顺街,花香混合着食物香膏的味道让人心情舒畅。
阿淼也在游玩的过程中体会到了久违的亲切和舒心,她和王箐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看着天色渐暗,一盏接一盏的花灯像浮在空中的月亮,美轮美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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