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百思不得解的视线中又逐渐冷静下来,问:“玄灵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背后激起一阵冷汗,玄灵尴尬地哈哈一笑:“怎么会的,我干什么要骗你。”
邪神不愧是邪神,只是这么古波无平地看着他,眼神深处透露出的肆虐也足够让他胆颤心惊。
好在玄微只是凝视了他一会,就移开了视线。
就在他以为按住不提的时候,邪神又道:“我知道你隐瞒了什么,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
说着便步履飞快地朝钧天大殿而去,远远地把玄灵甩在身后。
“玄微玄微!”玄灵气得跳脚,没想过他恢复神智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去找她?
大道一息三千载,他经历了多少折磨才蜕化成仙,现在竟然要自请下凡?绝对不可以!
手持锐器的守卫直观了二人的闹剧,不由地和同伴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是邪神又怎样,还是抵抗不过世间种种爱恨情仇。
他们在这里守了太多年,早已看惯了太多事。
*
拜别了昆山掌门,虞重水沿着全境最大的河——忘忧河朝中连州走。
正是春色满园百花齐放的季节,沿岸的花草树木欣然起舞,风中吹起的柳絮洒落到碧绿的河面。是远道而来的期盼,让花更鲜艳夺目,让水更清澈荡漾。
虞重水着一身月白色长裙,戴一顶竹编的帷幕,腰挎长剑纵情于天地间。风扬起的波涛卷起她的发丝和裙摆,让她忍不住高歌。
——东门之枌,宛丘之栩。子仲之子,婆娑其下......
“榖旦于差,南方之原。不绩其麻,市也婆娑。”熟悉的声音响起,有人在远处接道:“是谁在思念爱人呀?”
虞重水没好气地回头:“张首席别来无恙啊,伤才好了几天就出来讨打了?”
张仲昭摇头不赞同:“我可不是出来讨打,我是有任务在身。”
屏退身后的侍从,两人并肩在河边闲聊。
“怎么没见那家伙?”张仲昭问道,复又拍手称奇:“莫不是前两日昆山异象,就是他搞出来的吧。”
虞重水没有回他,静静地望着平静的水面。
——榖旦于逝,越以鬷迈。视尔如荍,贻我握椒。
张仲昭见她郁郁寡欢,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思斟片刻,才说:“我看你修为止步于此,还是因为道心吗?”
虞重水拨弄了一下湖水,摇摇头。
“不用担心我,很快就没事了。”
*
故地重游,多的是感慨,少了许多回忆。
沧州、禹州依旧盛大繁荣,充满希冀的面貌是她从未见过的。当她重新进入金都,看着化为灰烬的方府,过往如同潮水一般历历在目。
虞重水这才记起,玄灵秘境中的郭氏姐妹与方氏姐妹极其相似,都是同样的天生嫉妒,唯一的区别,只能是郭凝晚并未痛下杀手吧。
为了早日回到风停山,虞重水横渡忘忧河,乘着窄窄的船,摇摇晃晃地出发了。
路上准备了再多的措辞,思考了再多的借口,真正面对巍峨矗立的风停山时,还是有一种哑口无言的亲切之感。
接到消息的虞重山早早地在山门处迎接她,一向冷峻的脸也忍不住笑起来:“阿水,欢迎回来。”
虞重水跳下船,拥抱着自己的至亲,感慨道:“虽然才离开三载,但我感觉像过了百年一般。阿兄我好想你。”
虞重山难得从妹妹口中听到这般情感外露的话,有些报赧地拍拍她的肩膀:“回来了就好好休息,不要多操劳了。”
虞重水柔和下眉眼,才察觉浑身已经酸软疲惫,心里也有十分乏力,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那小子......”
虞重水摆摆手,截下他的话头:“阿兄莫要再提,时机尚未成熟,他是不会回来的。”
虞重山默默地瞅了一眼疲态的妹妹,心里把慕稚儿刮了千百遍,表面上却什么也不显。
等他回来,有他好受的。
身后一排花花绿绿的小豆丁眼巴巴地盯着虞重水,有些娃娃的个头还没有小腿高,啃着手指望着二人。
虞重水弯下腰抱起其中一个,刮了刮她的鼻子,问:“新出生的弟子?怎么这么多。”
剩下的几个都急了,拽着虞重水的裙摆想往上爬,统统被虞重山扒拉下去。
“听说沧州的大妖被镇压下去,魔界的邪风对门派影响日渐消散,灵园里收成便好起来了。”
虞重水把怀里的娃娃放下来,牵着他们一串串地往回走。
“那看来咱们门派要多招人照顾这些娃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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