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重水攥着表,脑中回荡着他方才话。
七月十五......明天?
等她反应过来,天空刷地一下变黑,明明是正午,可四周一片寂静,连不远处农田的蟋蟀都不再叫唤了。
手中的表盘发出轻轻的滴滴声,她低头一看,已经是0:00了。
也就是说仇国建口中的明天......
天空没有一点亮色,甚至连回屋的路她都找不到,在第三次撞到地上的玉米堆之后,虞重水彻底放弃抹黑走路了。
说不定再一眨眼就天亮了。
无聊地蹲坐在地上,虞重水似乎捕捉到院子里有异动,是一种类似犬类爪子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大门好像没关?!
虞重水拢住双腿,把自己朝玉米堆里挤,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多年来的撞鬼经验让她很快察觉到有脏东西过来了。
漆黑的夜晚,虞重水的阴阳眼就像夜视灯一样把地上爬行的东西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只狐狸,膨大的尾巴垂在地上拖动,刚才的声响确实是它发出的没错,但它不是用四肢在走路,是用肚皮在蠕动,而它的四肢被交错着缠绕在头顶上,既诡异又瘆人。
狐狸没有注意到角落里瑟缩的虞重水,径直爬进属于仇氏夫妻的房间。
接着世界又恢复一片死寂。
时间流转,在虞重水一眨眼后,天大亮。
额前垂下一道白色的布条,她伸手触摸,扯下头上的白色帽子,越看越像服丧的帽子。
“仇家媳妇,你怎么在这里坐着啊,四处找你呢。”
有不熟悉的面孔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拍拍她屁股上的灰尘,扯着大嗓门叫:“你家那位回来了,快去接呀。”
......自己身上怎么也是丧服?
“谁回来了?”虞重水呆呆地问,一时半会也回不过状态。
那妇人一拍腿:“你傻了不成,你丈夫啊,国建回来了!”
原来是仇国建的父亲,她的公公仇志去世了,一起下葬的还有......仇魁。
仇国建下车,和一身孝服的虞重水迎面遇上,他的神色倒没有太过悲伤,只是少了几分笑意。
虞重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索性闭嘴噤声,脑子里思索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
先是晚上撞鬼,接着是仇家父子死亡,很难不把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仇国建深深地看一眼挂着白布的大院,沉默了片刻,才转向虞重水。
“你没事吧?”
没等虞重水回答,他又问:“我给你的那只表,还在身上吗?”
虞重水点头,从口袋里掏出来,准备给他看,谁知入手的是一片玻璃茬子。
表盘碎了......
仇国建伸出手接过零碎的渣子,掏出手巾仔细包好,塞进口袋里。
“我修好再给你吧,你没事就行。”
虞重水的目光还怔怔的,为什么前侧兜里的表会碎成这样,明明她没有磕碰到。
仇国建拉住她的手,轻轻拍打:“别想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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