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戴矮子这人,且不说他那遭人恨的脾气和过于奇葩的身高,就单论个人才能,真可谓出类拔萃。可他这身能耐,干点啥不好,非得把头往军功上死磕,要知道,身材歧视在军队里是最严重的。
凉平的年少有为对他刺激很大,致使他这次很罕见地因为身高以外的年龄而感到自卑。
身高是他这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而军功与官阶则不同,尽管已经三十一岁高龄,可万一多活两年没准真能搭个火箭混上去,只要想象力还未枯竭,那便还有大量的可能性在朝他招手。
戴矮子的想象力从未枯竭,所以他一直是个能够创造奇迹的人,并且这次他满心认为自己能够再次创造奇迹。
他自己有信心,并不代表草芥们也得跟着他有信心,可他偏把这样的信心强加在众草芥身上,他似乎自作多情地认为草芥们就是他的手脚,他这颗脑袋想干嘛草芥们就一定要服从,否则就是属于半身不遂。
可这次他几乎是落了个全身瘫痪,陈泌和江十一自不必说,这两人跟着戴矮子从一开始就属于胁迫下的苟合。于肥一向就是个不思进取的家伙,除了寻花问柳。甚至连冯老黑都忠诚不再,他倒是没有直接放弃戴矮子,而是像戴矮子爹似的苦口婆心地规劝戴矮子回头是岸。
“脑子有病才跟他去。”江十一远远望着那一黑一矮在那唱着父子戏,嘴里幸灾乐祸地嘀咕着。这样的嘀咕无法引起陈泌的注意,因为他一刻也没停下来对肉体的锤炼,就算被他听进去了,他也不是个合格的聊天对象。
于是,好事者于肥便自告奋勇地接了江十一的话。
“又是去送死的,九十九个死到剩五个,还不打算消停。”
“跟他走准没好事,你瞧瞧我这不是刚被放出来。”
“你们赢的那些钱呢?”话锋一转,于肥神色突然变得诡异,这小子一撅屁股江十一就知道他打算崩什么屁,当然应对方法也早以了然于胸。
“怎么啦?最近手头紧啦?节制啊兄弟,伤身体。”
“这不是好不容易有点太平岁月嘛,咱是得抓紧享受一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玩一次少一次。”
“自己快活也不叫上我,真是。”
“走,现在。”
“你哪来的钱,别让人姑娘家上咱这儿来要债,多难看。”
“嘿嘿。”于肥脸上突然荡漾出江十一式的猥琐,闪烁着那对贼眉鼠眼看了看江十一。“你们不是赢了那么多钱嘛。”
“哦,对。那这顿我请了!”江十一对着于肥抛着媚眼,捏揉作态只会让本就猥琐的人更加猥琐,而这样的猥琐正好跟精虫上脑的于肥臭味相投。
“哎哟,哥哥好坏呀~”
“好坏好坏,到底是好还是坏呀~”
“那咱们现在走?”
“走啊!”
“那钱呢?”
江十一把自己都逗笑了,这于傻子果真是运气爆表,如此智商能够活到现在只能归功于无数次侥幸,很难理解上天为何要眷顾这么个傻玩意儿,最后只能归于傻人有傻福。
看着江十一光笑着不答话,于肥有点急了,他歪了歪脑袋追问道:
“笑啥呢?”
“钱在死矮子那儿,想要就自己去拿。”江十一不怀好意地指了指正在冯老黑面前当儿子的戴矮子,就等着观赏于肥脸上精彩的五味杂陈。
结果不出意外,于肥脸上真的就五味杂陈了,然而这样的精彩演绎没让江十一观赏太久,最后却演绎出一个让江十一瞠目结舌的转折。
“行,咱去要。”
“真去啊?”
“去,等着。”
于肥可以说是众草芥中最少受到戴矮子的嘴巴子光顾的幸运儿,这样的幸运来源于他的傻里傻气,戴矮子的嘴巴子最喜欢光顾江十一这种嘴贱的家伙,而于肥那总是跟不上节奏的脑回路注定与嘴贱无缘。
江十一看着于肥的背影坐等吃瓜,这傻子表情上的五味杂陈恐怕就要变成脸上的五味杂陈了,更何况现在戴矮子被冯老黑唠叨得心情烦躁,这样的五味杂陈很可能要蔓延到于肥的肉体上。
尤其是他那赖以享乐的不可描述,可能要遭受灭顶之灾,这也算是好事一桩,能为他省下不少钱,还能了却了他爹的心愿。
“什么?什么钱!要钱自己挣去!我又不是你爹!我还得给你钱花。”戴矮子正在大声吆喝着,这引得醉心于锻炼的陈泌侧目,吃瓜是陈泌除了锻炼之外为数不多的兴趣之一,于是他迅速就位,坐到江十一身边观看这场好戏。
“滚滚滚,再废话老子抽你了!”
“不要很多。”
“你天天往那儿跑注意点身体啊,回头让冯老黑给你检查一下,别给老子整出什么花柳病。”
很少见到戴矮子能跟一个人讲这么多废话而不着急用嘴巴子终结,这让江十一感到羡慕,而江十一也很能体谅身边陈泌的感受了,傻出于肥那犟劲儿真的是相当难缠。两个人幸灾乐祸着,笑得前俯后仰,但是很快这场戏又迎来了下一个令两位看官瞠目结舌的转折。
“行行行!我给你钱,你跟我走,行不?”
“额,这......”
“不行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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