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大将军穆昭,咱前些天不是有跟你们说咯,羊湖死后穆昭继任大将军。”
“您开玩笑吧,当朝的将军的儿子怎么可能在这儿养马。”
“是哦,确实是不可能,说出来也没人信,所以咱就一直没说咯。”
“真的?”
“真的。”
“真的?”
“咱一把年纪咯,骗你做啥哦。不然你以为前些天,那小兔崽子乐啥乐哦。”
“可是......”
“你是想问为什么堂堂穆昭的儿子会在这儿养马是吧。”
“而且,年纪对不上啊,怀阳该是他孙子才是。”
“呵呵呵呵...”磐叔脸上再度出现了那种熟悉的沧桑感,他叹了口浊气,说道。“老来得子,那老铁头疼得不行,但是又怕这小兔崽子又天天嚷着上去打仗,哎呀,老铁头啊老铁头,生的那些孩子夭折的夭折,战死的战死,就剩这么一个咯,不能再有差错咯,就把这小兔崽子托付给咱,正好咱那时也不能打咯,想着找个地方养马。”
“您征战一生,也不想着弄个官儿当当。”
“太老咯,太老咯,当官没啥好的,年轻人,有些事你要去闯过才知道,养马,真的挺好,挺好。咱这一生哦,也没成家咯,也没混到什么功名咯,也就是混了那一大帮弟兄。现在哦,那帮子弟兄也就剩那老铁头一个咯,咱啊,也就当他的儿子是咱儿子。挺好,都挺好。”
老人突然变得很孤寂,同时,他也变得很幸福,双眼洋溢着的光芒完全不符合他那过于老迈的年纪。江十一呆呆地看着磐叔,和磐叔眼里的幸福,感慨道:
“怀阳他,是个好孩子。”
“哼,真是。这小兔崽子皮得很,那老铁头自己管不了,甩给咱管,可愁死咱咯,回头咱得让老铁头请咱喝大酒。唉......可是哦...”
“您为什么叹气。”
“唉...老铁头啊老铁头,也不让孩子多陪陪咱,他找咱要人咯。”老人的语气突然开始变得悲怆,叹声连连,他把目光投向穆怀阳,盯着,一直盯着,直到发愣。
“要去国膺吗?”
老人的发愣没有断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小兔崽子,骂归骂,打归打,要看他走,还是怪舍不得的哦。”
“那您也跟着去,自己留在这里,怪孤单的。”
“不咯,不咯,不咯,咱实在是太老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咯,到了国膺也活不出味道咯。咱啊,就打算葬在牧天,就当这些马儿是咱的弟兄。老铁头也叫咱去,咱想咯一路,咱还是想明白咯。倒是,小兔崽子爱闯祸,咱不放心,哎呀,管不了那么多咯,到了国膺自然有他爹管他,咱不瞎操这个心咯。”
“您要是不嫌弃,我和陈泌留下来陪您。”
磐叔终止了发愣,瞪着眼睛瞧了过来,用那半截胳膊杵了杵江十一的肋骨,笑道:
“你还这么年轻,去闯一闯吧!跟着怀阳,去国膺闯一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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