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久安想的头都痛了,可她愣是眼睛都没多眨一下,她一遍遍的回忆这个梦,生怕自己重蹈覆辙。
就是今日,妙兰为母亲挡下了暗箭,救下了母亲,成为了母亲的救命恩人,也成为了母亲十分信任的人。可这个妙兰却在王治庙堂求亲之后,在父亲母亲面前胡言乱语,让父亲母亲以为廖久安对王治情根深种,误导了父母。
也是这个妙兰在进入王家之后爬上了王治的床,做了王治的手和眼,搅动着侯府不得安生。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农女能做了侯府倾灭的推手呢?
不可原谅。
梦里的廖久安蠢笨如猪,最后生不如死却连累了侯府一家。廖久安庆幸还好在梦里提前看到了,一切都来得及。
廖久安脚步不停,来到了福安院。院子里灯火通明,下人们进进出出,让福安院在这个下雨天也多了丝人气。
廖久安在斗篷下的拳头紧了紧,缓缓吐出一口气,望了一眼妙青。妙青与她主仆多年,和她心意相通。上前一步还未等出声,就看见张嬷嬷快步走了过来:“大小姐来了,夫人在回府时遭到贼寇侵袭,好在有个姑娘及时出现救了夫人一命,可那个姑娘现在却不太好。老奴这就领您进去。”
廖久安语气微变:“那母亲呢?母亲怎么样?”张嬷嬷眼里多了丝安慰:“夫人没事,夫人若知道小姐这样牵挂,必定高兴极了。”
廖久安随着张嬷嬷进了偏殿,母亲坐在堂前喝着茶水,却时不时望向内室。内室亮如白昼,下人们一盆盆血水端出,母亲眼里的担忧更胜。
廖久安上前一步:“母亲。”廖夫人看到女儿来了,又望向张嬷嬷,张嬷嬷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廖夫人道:“你都知道了?今日多亏了这个女孩,若不是她今日可就凶险了。”
廖久安站到母亲身旁轻声安慰道:“母亲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廖久安轻抚母亲后背又道:“母亲今日是如何脱困的?”廖夫人道:“今日我回府途中遇到了流寇,护卫们尽力搏杀才找到生路,可恨那贼人却放暗箭,差点重伤于我,就在这时,这姑娘出现,挡在了我前面,我才免于一难。”
廖久安眼睛转了转:“那这姑娘必定身手敏捷,能在危机之时挡在母亲身前。那流寇呢?母亲又是如何从流寇手里脱困的呢?”廖夫人立刻接道:“是护卫们找到了缺口,才护着我们脱困的。”廖久安状似无意道:“母亲定要好好奖赏这帮护卫,既能带着母亲脱困,还能将这女孩带出来,不知道费了多少功夫。”
廖夫人一时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廖久安打算循循渐进,先让母亲安心,至于流寇的事,父亲应该会更敏感。
于是,此事先按下不提,廖久安只一心安抚母亲的情绪。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原来是父亲回来了。廖侯爷身上的铠甲未脱,更显得英气勃发。此时的廖久安脑海里却在回想着王治描述的父亲惨死的情形,廖久安没忍住,哭着扑向父亲怀里。这让廖侯爷吓了一跳,他的这个女儿一向沉静有礼,少有失态,必是今日的事情吓坏了她。侯爷想明白了这点,那带着厚茧的大掌轻轻在廖久安后背拍打,嘴里轻声哄着:“安安不怕,父亲回来了。”廖久安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的记忆重叠,想起了她梦里出嫁时父亲那不舍却又不得不隐忍的双眼,想起了那铁铮铮的汉子洪亮却颤抖的声音。她太害怕了,怕梦里的一切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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