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左右,刘管事的内人在院子里跟留香说话:“留香姑娘,老婆子有急事向郡主禀报,还劳烦您通禀一声。”
留香的声音传来:“刘嫂子,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急事?若不是十分着急不如明早再说?”
廖久安的神色一下就冷了下来,屋子里伺候的妙青妙红也变了脸色,心里也疑惑地很,这留香是怎么回事?
廖久安将棋子扔进了棋笥,身子往后挺了挺道:“传刘嫂子进来。你们几个都出去,我不叫人,你们谁都不许进来。”
妙青妙红几人应了,那些屋子里掌灯的守门的都出去了。
很快,刘嫂子就进了屋子,跪下道:“给郡主娘娘请安,我是替我们家老刘传话的。”刘嫂子是在厨房伺候的,所以从一进屋就显得十分拘谨,约莫是怕廖久安责骂,刚请了安就将来意说明了。
廖久安也没打算责怪她,只是神色不动地道:“刘管事让你传什么话?”
刘嫂子头仍然伏在地上道:“老刘说,明家今日除了明三小姐,还有两辆马车出了城,一个是白天去明家送菜的庄子上的马车,还有一辆车也十分不打眼,今日下午从西直门出了城,往感业寺方向去了。”
廖久安放下棋谱,拨了拨烛火道:“你先起来回话。”
刘嫂子站起了身,额头上已经出了汗,只是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动也不敢动。廖久安半晌道:“明家近日可发生了什么事,你让刘管事在能力范围内细细查了,切记不可被人发觉,若是觉得不对就收手,总之一定不要被人注意了。”
刘嫂子低头应了声是。
廖久安就高声喊了妙红进来道:“刘嫂子来一趟景祥院辛苦了,你给刘嫂子拿个五十两的银锭子再给二十两的散银子,不要推辞,这钱也是给刘管事办事用的。”
刘嫂子千恩万谢的出门去了。
廖久安又喊了妙青进屋,神情严肃地道:“妙青去查查留香有什么异常。不得有偏私,一点一点地给我问清楚了。妙红给我盯好屋子里,若是有半点不妥,我拿你是问。”
廖久安又重新拿了棋谱来看,但这一次,廖久安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了。她索性将书丢在桌面上,转头去看这漆黑的天,心里却幽幽叹了口气,这样浓黑的天,到底掩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丑事?
屋子外面。妙红本想着上前问问留香的心思,若只是一时之间疏忽,去求求小姐此事也算过去了,但若是留香真有什么问题……
妙红不敢动了。
她也不是傻子,小姐几乎挑明了说留香有问题,如果此时上前问话,怕是会耽误了小姐的计划。妙红也只是一瞬间的犹豫就打定了主意,一转头却看见妙青正直直地望着她,妙红吓了一跳,妙青看她回过神来也舒了一口气,这才道:“你能想明白最好,小姐是个有主意的,你若不听令行事,怕是真的会进不了景祥院,还好你想明白了。”
妙红心中感动,她知道这是妙青在指点她呢,当下也不犹豫,直接对妙青行了礼:“多谢妙青姐姐。”
妙青赶忙侧身避开礼,上前扶起妙红:“咱们都是小姐的奴婢,你何必行这样大的礼,我不过是虚长你几岁,也不忍心你错了主意,如今你自己能想通这是你自己通透,又与我有何干,从今往后,我们只要尽心侍候小姐,就准错不了。”
两姐妹在廊下交心,而另一边的留香却带着自己的美梦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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