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石头子砸人的聪姐儿正躲在一丛栀子花后,笑嘻嘻地朝着胡妈妈一扔,那鹌鹑蛋大的石头子就砸在了胡妈妈的膝盖上。
“哎呦,大姑娘饶手,老奴这把年纪可受不起哟!”
胡妈妈余光里瞥见树下年轻的妇人看过来,脸上就笑得更开心了,似乎被俞大姑娘砸上一下,她能延年益寿。
“天色不早了,快带着聪姐儿去沐浴歇息吧。”
胡妈妈笑眼盈盈的和两个小丫鬟吩咐,小丫鬟们度着李二奶奶的眼色,逗着聪姐儿往院子外走。
胡妈妈这才走到李二奶奶面前,福了福身。
“二奶奶,老夫人歇下了。遵二爷的吩咐,每日都要和二奶奶通传一声,老夫人今儿晚饭用了一小碟素什锦,半碗小米粥,一块姑爷刚才差人送回来的千层酥牛肉烙饼,姑爷用心,烙饼拿到手里还是热乎的,老夫人用了一整块儿呢。”
李二奶奶笑着听着,愣了一下,什么烙饼?什么时候送进来的?她为何全然不知?
他,他又跳过了她。
“母亲用着好,便好……对了,胡妈妈屋里坐坐吧?”李二奶奶回过神,笑道:“我这有几张花样子,想给聪姐儿绣个手帕,胡妈妈若是不忙就帮我选选,看哪个喜庆,我给母亲也绣几个。”
三人转头进了屋子,一进屋,朝云便急匆匆将房门关上,转身拉着胡妈妈的手,嘴张了张却迟迟说不出话来,只一双大眼睛直勾勾盯着胡妈妈看,手上的劲捏的胡妈妈生疼。
刚才聪姐的笑声一停,她就仿佛回到了昨日,那白皙的,鲜红的……
“胡……胡妈妈……”朝云艰难地开口,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胡妈妈忍着把人一把掀开的冲动,笑着道:“别急,四爷请张郎中看了,说,并无大碍。”
“无……无大碍?”朝云抓着胡妈妈的手捏得更紧了,怎么可能呢,她明明看到弦姐儿是,是断了……
“胡妈妈,您亲眼见到弦姐儿了吗?”
李二奶奶扶着椅子坐下,问道:“我四哥让你们见了?是亲眼见到弦姐儿无碍?还是让张郎中回的话?”
“二奶奶且宽心,老夫人亲自给弦姐儿喂的汤药,四爷就跪在弦姐儿床前回的话,说是额角有个指长的伤,是弦姐儿贪玩闹的,老奴在屋子外听得清清楚楚,弦姐儿还梦里喊着要祖母呢,瞧着也就是害了伤寒,服了药,有些瞌睡。”
胡妈妈小声说着,眼珠转得飞快。
临出门前,李二奶奶找到她,说是朝云抱着弦姐儿哄睡时不小心在床头磕了一下,李二奶奶心疼弦姐儿,便托她去时留意弦姐儿的伤,可现在看二人这表现……胡妈妈只觉得怀里揣的那锭银子,有些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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