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皇宫内歌舞升平,亮如白昼。
徽帝受百官朝拜,给风尘仆仆的慕将军封赏,
顾淮之坐在一处,端着一杯酒,面色淡淡的同边上的盛父交谈。
“你舅母去你那儿了?”
“嗯。”
盛父沉吟片刻:“也好。”
他还想说什么,就有同僚过来敬酒。只好歇了心思。
顾淮之捏了块点心,尝了一口。
甜而不腻,宫里御膳房的手艺是极为不错的。
他想了想,取下腰间的荷包。仿若无人般诡异的一块一块装进去。直至装不下。
太子周焕端着一杯酒过来。见状,不由讥讽。
“你若喜欢,吾便让御膳房多备几份。”
顾淮之不嫌丢脸,他都替他臊的慌。堂堂的世子,连点心都要往回装。像是街头乞丐。
顾淮之慢吞吞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谁说我喜欢?”
“不是你,那是谁,难不成带回去给国公夫人尝,你可真孝顺。”
顾淮之拉绳封口,绑回腰间,不咸不淡道。
“小灰。”
周焕一愣:“那是谁?”
顾淮之面色不改,说的话却让周焕气的不行。
“池公子的腿还好吗?”
见周焕黑脸走开,一旁的易霖乐了。
“人好歹是太子,你放狗咬了他表弟,却在他面前提上一嘴,你这厮好歹收敛些。”
顾淮之黑眸沉沉,显然听了这话相当不虞。
“说了多少次了,叫它小灰。”
易霖:……
把皇宫的糕点带回去给狗吃,说出去谁敢信。
“顾淮之,你瞧,那舞女长的还真标志。”
顾淮之蹙眉,随意瞥了一眼:“丑。”
“得了,就没从你嘴里听过哪家姑娘顺眼。你也忒挑了些。”
顺眼?
顾淮之眸光闪了闪。
倒有一个。
他抿了抿唇,不欲再想。
一脸苍老的徽帝吃了好几颗道长做的补气药丸,此刻精神充沛。
“你腿上有伤,坐着说话。”他对慕将军道。
“大夫说了并无大碍,只是需要静养些日子。”慕将军小的爽朗。
徽帝封了他的赏,又看向一旁棱角分明,脸上伤口未愈的慕寒生。
这一次与匈奴一战,也实在凶险
“寒生可有心仪的姑娘?”
慕寒生抱拳行礼:“不曾。”
“你多年与你父亲征战在外。难得回来一趟,边塞有副将守着,匈奴这次元气大伤,并不会来犯,不如你二人多在临安待上一待。也好一家团聚。”
“你母亲也是急得很,这次花朝节你可得上心,相中了哪家姑娘,朕便赐婚。免得你母亲跑去皇后这边哭诉。”
慕寒生看了眼慕将军。
慕将军坐着轮椅,无法起身,他抱拳:“小儿愚钝,臣替他谢过陛下。”
盛父看了眼慕寒生,又看了眼一旁的顾淮之。
“慕家这个比你大上一月。”
顾淮之:“哦。”
“他若娶了妻,你这边还没动静,你娘定然要闹。”
顾淮之静默。
好半响,动了动唇:“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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