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奴,我知你之意了。”王谧无奈而颓废的接受现实道:“如果朱序真的如李伯护这般当了秦国的降臣,那不好好当他们的臣子,还跑来建康作甚?不怕陛下震怒之下杀了他们吗?”
这一声朱序,而不再带着将军的尊称,刘裕知道他心里依旧有着芥蒂,毕竟,这种事情对于王谧这种饱读圣贤之书的读书人来说,没有亲生经历过这种绝望,可能还真的无法理解,大义炳然,视死如归说出来简单,做起来却难的很,现实往往比比想象中的还要残酷很多。
刘裕还是希望王谧永远也别有这种经历为好,无法体会就无法体会吧,终究是活得自在。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的读书人都如王谧这般的死脑筋,徐羡之就显然很看的开。
“估计朱序将军他们是以秦国使者身份过来劝降或者是和谈的吧?”徐羡之笑道:“你看看,李国舅相陪伴必然是陛下才安排的动他,叛国之臣没有被立刻杀死,而是安排人作陪,随行侍卫又这么多,必然是表明了陛下的无奈,而能让陛下无奈的,那就是他们代表着秦国而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若斩,则是立刻开战,如今陛下不是需要拖延时间吗?当然只能好好招待了,如此,不止是杀不得,还得安排人给保护好了,莫要给一些如你这般怒火攻心的愣头青给弄死了。”
王谧立马又满脸怒气,愤愤不平了:“那换个人来不行吗?苻坚老儿非得派他们来恶心咱们。”
徐羡之惊讶的看了看王谧,这话从王谧口中说出可不是他的水平啊。
“稚远兄,你当真是被气糊涂了啊。”徐羡之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你冷静一下想想,能有什么人可以比降将更适合回国去谈判与结交一些贪生怕死之辈的?由他们亲自出面当说客,本身的待遇就是最好的说服力,可以让那些左摇右摆的墙头草彻底断了自己的后顾之忧,尽心尽力的为他们秦国做事。
如此,就算达不到不战而屈大晋之兵,那也是可以让晋国内乱加重的,毕竟,如今朝堂之中贪生怕死之人可不在少数,我可是听家里的老爷子说了,这几日朝中战派与和派争吵不堪,陛下烦得连朝都不上了。”
“父亲也曾如此说过。”王谧总算是冷静了一点,仔细一想徐羡之之话,和王邵的预言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当时朱序与李伯护还未到呢,有些人就已经开始跳脚了,如今,秦国使臣来了,那岂不是得跳的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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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来表忠心了?
顿时心里愤慨不已,一群道貌岸然之徒,拿着晋国的粮饷却在关键时刻只想着明哲保身,为秦国人做事,如此卖国简直比秦国狼子还要可恶,不可饶恕。
“和谈,那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王谧恢复冷静之后,智慧也就回来了,嘴角肌肉稍抖,讥讽道:“秦晋之间明眼人都知道此战不可避免,只是现在双方的时机均未到,料想还有派人来敲诈勒索的意思,拿你钱财,再养兵打你,这是秦国一贯的拿手好戏,真乃是一石二鸟之策,这苻坚老儿还真是不闲着啊,还有半年时间,就已经开始攻心为上了。”
说着,王谧再次步回到垂帘之处看向朱序,现在他没有再去找李伯护算账的心情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还是仔细瞧瞧这两人来此想干啥,不好好的去找陛下敲诈勒索,还有空闲跑来这烟花之地潇洒?
“稚远兄,裕哥儿,你们瞧瞧,杜竹林和李国舅那点头哈腰的样子有没有当汉奸的潜质?”徐羡之突然指了指楼下哈哈大笑道。
刘裕顺手瞧去,还真是,这两人平日里高傲的很,现在在朱序和李伯护面前却是温顺之极,点头哈腰之模样就差长了条狗尾巴。
刘裕偷瞟了藏爱阙一眼,徐羡之此话极具贬低之意,料想藏爱阙听着这话,心里应该是十分的不舒服。
果然,藏爱阙直接横眉竖眼,向徐羡之怒斥道:“我不许你如此说竹林哥,他绝不是那种人,你们就是嫉妒他,但也不应当如此贬低于他,抬高自己,这样子反而显示着你们的品性更不咋样。”
这算是适得其反吗?徐羡之愣愣的看向刘裕与王谧二人,见他们脸上也是一阵无奈。
“你真是我见过最瞎眼的傻子啊。”徐羡之毫不客气的讥讽了一句,然后不再理会于她,转头看向李明浩等人,见其也上了二楼的包厢,竟然就在刘裕等人的正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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