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罪状,难道只哭泣几声就可以饶过的么?
芳儿下意识咬了咬下嘴唇,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这方面的事。
不然,她一定会憎恶自己,如此软弱且无能。
她想的应该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她的心里,不可避免又会感到一阵悲哀。
悲哀于为人奴仆,许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倩儿被赶出去后,曾对她哭诉过。还对她起誓,自己真的不是有意的。
芳儿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过动摇。
当初她因刺伤意欲轻薄自己的主子而被关进柴房时,所有人都在恶毒诅咒她。
她确实做了错事,但她身不由己。
如今倩儿在院门前磕下的这几个响头,或许真的是因为悔过了。
芳儿是做过错事,但又有机会从头来过的人。
倩儿如今出了府,再无交集的情况下,芳儿宁愿她也可以从头来过。
毕竟恨一个人太辛苦了,她不想那样辛苦的活着。
沈问心专注于笔下的字帖,并没有多加关注芳儿的情绪。
她没有告诉芳儿,倩儿被审了这么久,虽然被放出来了,可后面等待她的,只有一个“死”字。
……
九月初七,西州城府衙接到了一桩报案。报案的人是靖边侯府的下人,状告府中婢女私自逃跑。
衙门的人接到报案的第一时间就展开了追查,可这名私自逃跑的婢女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半点踪影也无。
最后,府衙判决婢女的家人赔偿靖边侯府一笔银子的同时,杖打了婢女生父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人抬回去的当晚就咽了气,归于尘土。
他若是走的快点,黄泉路上,或许能见到一缕熟悉的孤魂。
见到害死他的罪魁祸首。
见到他的女儿。
他的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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