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的是,一味地退让,竟让自己的独女沈湘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
沈问心一个不明不白被接进沈府的棋子,竟也敢抢沈湘的风头么?
陈喜芬越想越气,怨念颇深。
自她嫁过来始,明里暗里没少往寿安堂里送东西。原世子病的那些年,她还托娘家人出关采买了不少名贵药材回来。
老太太从前多精明利落的一个人,没道理死了个儿子,竟就性情大变,任人鸠占鹊巢不说,还帮衬从外面认回来的野种!
沈问心是她什么人?
就算真的是沈东词的种,那也只是个外室生的赔钱货。他乐意当他的多情种子,却不知在外头,早已是沦为笑柄。
偌大的靖边侯府,早已随着老侯爷的隐退,而慢慢走向衰落了。
对血统与子嗣的不重视,只会让靖边侯府的落败提前到来。
在陈喜芬的心里,老太太没道理不懂这些的。
显然,她是活够了,也享受够了,就不管底下儿孙的死活。
殊不知树倒猢狲散,真到了那一天,她老人家如果还活着,就是后悔也晚了。
陈喜芬心里默默想着这些,以至于一时间没听清楚沈湘在身旁说的话。
“娘!”沈湘推了推她的胳膊,半是撒娇半是使性子道:“既然这府里如此容不下我,我干脆回外祖家算了。”
她也是说气话,在陈喜芬耳旁挑唆道:“外祖家虽然姐妹多,可舅舅舅妈向来是最疼我的。”
“胡闹!”陈喜芬打断她的话道:“哪有自己家不住,长期赖在别人家的道理!”
“外祖家才不是别人家呢!”沈湘微微提高了些声音反驳道:“前阵子我生病了,表哥还给我送了东西过来呢!”
她估计是想到了什么,这会儿双颊微红,略有些娇羞。
陈喜芬心中虽然明了,但还是忍不住出声提醒她道:“再过两年你就及笄了,若还是这般,可如何是好啊?”
沈湘今年十三岁,正是豆蔻年华,风华初显。
大昭虽然包容开放,但“男女大防”四个字,仍旧是压在年轻男女头上的一座大山。
一个女孩若是没有了名声,可以说是失去了一切。在大多数家庭之中,这可以说是没有转圜余地的一种“判决”。
在陈喜芬看来,做父母的若真是为了自家的孩子好,必不可少的一种心态,就是“奇货可居”。
女孩子都是摆在藏品架子上的名贵瓷器,必须是要纤尘不染的。那上头莫说裂缝,哪怕是一丝灰尘也容不得。
为了沈湘的这种“娇贵”,陈喜芬有时候就不得不做一些必不可少的“清扫”。
现在。
沈问心就是摆在她面前的旧花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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