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八年。
镇北侯平乱北疆,攻掠北慕约三分之一的城池。
宣政帝龙颜大悦,特地赏其在京城贵女中任意挑选一个作妻子。
京中所有女子争先恐后,翘首以待。
那一日,北街苏家。
老太太一早把未出嫁的孙女乃至八方亲戚,连同几个漂亮的丫鬟也一同叫到前厅,好不热闹。
“你们说镇北侯会来娶大姐吗?”
“那当然,咱们大姐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长得就更不用说了,就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这些年,多少人上门提亲,大姐都没有看上眼的。”
“那是,那是。咱们大姐对镇北侯一片痴情,镇北侯也一定不会负了大姐的心意。”
“那当然了,大姐跟镇北侯,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记得去年镇北侯还特意递给咱们大姐一块手帕呢,这不是郎才女貌,是什么?”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已经开始脑补自己作为将军夫人亲戚的画面。
突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冒出来:“这大白天的,怎么这么多人爱做梦呢~”
众人寻声望去。
刚刚说话的这位,正是独自坐在最后面,搬了张小矮凳,翘着个二郎腿,正在嗑瓜子的苏家七小姐,苏玉锦。
马上,一波口水马上朝她喷了过来:“我还以为是谁敢说这样的大话,原来是七妹啊。”
“啊呀,有些人就是轮也轮不上,所以只能酸别人了。”
“可不是么,咱们苏家闺女各个出落得亭亭玉立,各个容貌俱佳,这大姐二姐的本事在京中都是数一数二,连皇上都赞不绝口。咱们四个也不差,单单这七妹,琴棋书画样样不会,成天就往外跑,可不是只能酸别人么。”
“切!”苏玉锦嗤之以鼻。
她们懂什么,自己在外奔波的这些年开了十三家餐馆、十一家食品副食店、九家书店、八家医馆、四家染织坊、两家茶楼和一间胭脂铺。
她们有什么,除了琴棋书画,啥也不会。
“那就等着看吧,看看宫里的马车会不会停在咱们家门口。”
众人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懒得搭理她。
苏玉锦也懒得跟她们争,悠哉悠哉地抓起一把果子往嘴里塞。
啧啧,这家人真是自作多情。
一听见皇上赏婚,都争着抢着往上凑。
要说这镇北侯与苏家的因缘还得从苏家三公子苏正勇说起。
前些年,苏家不被看好的三公子苏正勇,也就是苏玉锦一母同胞的弟弟,在苏家的逼迫下参军了。
后来敌军来犯,苏正勇为保护镇北侯被俘,誓死不屈,生命永远地停留在了十三岁。
事后,皇帝亲封震勇将军,举国哀悼。
葬礼那日,镇北侯亲临苏家吊唁,见地上落了张手帕,上面绣着个“茹”字便顺手递给了旁边的人。
苏大小姐苏玉茹一直以为是镇北侯对她有意思,如获珍宝,手帕放了好几年都不洗。
结果镇北侯凯旋归来时,她带着手帕去找人,镇北侯看都没看她一眼。
如今这朵小白莲自作多情,都快三十了还迟迟不肯嫁。
苏家人还自以为镇北侯对苏玉茹一片痴情,逢人便夸苏大小姐心灵手巧倾国倾城,连镇北侯见了都痴心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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