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好像很难继续下去,贺颜深退回房间,将门口让给她,说:“在你生下我的孩子之前,你的身体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你可以理解为,你只是个容器。”
贺颜深这么说只是想提醒她照顾好自己,然而这话说出来有多上人只有听的人知道。
明明前天晚上,他们还在嘻嘻哈哈的打闹,争执小朋友属于谁。仅仅两天,一切美好的幻象都分崩离析。
而这仅仅是因为,她自以为是的做了一件看似是为了贺颜深好,实际上根本对他造不成任何危险的事。
别人的威胁是一方面,自己的不信任才是主要原因。
纪绍棠忽然间觉得,自己这这生过得挺失败的。
回首往事,虽然没有虚度光阴,碌碌无为,却在一点点和每一个她曾经付出真心的人践行渐远。
贺颜深是这样,纪希白也是这样,还有赵兰,甚至还有褚明蓉。
在渐行渐远上,她没输过。
纪绍棠看着贺颜深,非但没有伤心,甚至笑了一下,却没有说话,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
她有些过于求成了,就算写完了这份论文,她还是要严格按照医院的时间来,医院让什么时候去她就什么啥时候动身,医院不说什么,她只能的等。
B市今年第一场雪来的时候才十一月中旬。
下雪的那天,她的论文被医院发不到了国际性医学期刊上,轰动一时,名声大噪。
自从那次吵完架,她和贺颜深已经冷战了有半个月。
没有谁离了谁会过不了,所谓的过度依赖都是矫情。
冷战之后,贺颜深很少来医院接她,或者她拒绝被他接送。
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再相对而坐,她怕自己吃着吃着就摔筷子。
大概是怀孕了更敏感了,纪绍棠有时候脾气来了是很难控制的,撅起来主任都被她说过。
十一月中旬的第一场雪,连着下了两天,B市气温骤降,春夏秋冬变成了春夏“咻”冬。
天气都这么变幻无常,人也是。
纪绍棠早上上班的时候,穿了一双加绒的马丁靴,贺颜深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来,非要送她。
马丁靴踩着新落的雪咯吱咯吱地响,纪绍棠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和贺颜深大眼瞪小眼。
贺颜深:“你到底想怎样?”
最近,他老是很不耐烦。
纪绍棠两手插在厚实的羽绒服口袋里,很拽地看着他:“我不要和你一起去。”
这话她今天早上已经重复了不下四遍。
贺颜深跟个傻子一样选择性耳聋,根本无视她的要求。
早不说晚不说,这会儿却嫌她烦。
纪绍棠也嫌他烦。
“这么大的雪,你要是不小心摔了怎么办?我孩子还在你肚子里边!”
纪绍棠摇摇头:“这不是你的孩子。坐你的车我怕出车祸,更危险。”
幼稚的像是两个在斗嘴的小朋友。
贺颜深无奈地拍了一下方向盘,跳下车:“好,你不想坐车,我陪你坐地铁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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