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两声几乎不可闻的咳嗽声响起,老夫人顺着干呕将胃里的药吐了个干净,再抬起头时,面色中的乌青竟去了大半,浑浊的眼珠逐渐清明,摆了摆手,看向身边的嬷嬷,“水....”
嬷嬷又惊又喜,自打老夫人病了之后,便再吃不下东西,就连王爷千辛万苦寻来的千年雪莲都咽不下去。
身旁有侍女再度撩起老夫人的袖管,却瞧见老夫人的肩膀上那一滩原本乌紫的溃烂,此时竟也消退了不少,露出深浅不一的鲜红色,尽管伤口看上去还是如此狰狞可怖,但能明显感受到刚才的药,起作用了。
“药起作用了!药起作用了!”
“王爷,药起作用了!”
富察蘅怔了一瞬,一双冷眸扫过罗允玉,神色复杂。
她的眸光不冷不烈,却让人下意识的心悦诚服,升不起丝毫怀疑。这种目光,他只从医圣殿的殿主身上看到过。
却好像比她的师父更灵动,更自信!
不,怎么可能,医圣殿的殿主是何等人,岂是一个不堪造就的罗允玉可比?
更何况,昨日宫中的李太医来开过几副药,兴许,只是巧合罢。
翌日,御医李智再次被请去陵王府,听得老夫人病情转危为安,也觉得惊奇不已,“老夫人吉人自有天相,王爷不必过度忧心”
富察蘅皱了皱眉,“李太医,这次请你过来,是想让你再多开几副药,我娘的病情虽有好转,但仍不稳定。”
李智愣了愣,昨日开的药压根不能治疗老夫人的伤,顶多是清热止痛用的,对伤势的作用不大。
于是,他开口道:王爷,臣不才,臣刚刚诊过令堂的脉象,发现老夫人左手关脉平稳,血脉顺畅,与昨日大有不同,敢问王爷,今日是否有人先行为老夫人诊治过?
富察蘅脑海中下意识的就想到了罗允玉。
难道真是她..
“没错,此前,是曾有位女子为我娘医治过...”
富察蘅眼眸幽深,语气有些僵硬。
如此,李智心下了然,心中却也不免生出几分惊奇敬佩。
没想到,这位神医居然还是位女子。
想他在宫中苦心研究医术数十年,见过无数疑难杂症,即使他行医数十年,但对于老夫人的病症仍然束手无策,但此人却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扭转病情,竟还是为定是高手无疑。
一时间,心中竟有些蠢蠢欲动,到底是何方奇人居然能将如此复杂的病症化解。
“王爷,这位神医可还在您的府上?”
富察蘅神情冷漠,声音也不含一丝温度,平淡道:“不在了。”
李智暗叹遗憾,摇了摇头,“可惜了,据我所知,这世间能解百毒,治百病的,也只剩医圣殿了,但据江湖传言,医圣殿早在七八年前就已退隐江湖,不知所踪,看此人行医的风格,行云流水,孤傲不羁,却心怀天下,倒让臣想起了医圣殿的殿主,曾几何时,也是如此的潇洒孤傲.....让王爷见笑了”
“无妨。”
富察蘅眸色沉了沉,脑海中却忍不住浮现那绝妙女子的容颜,心底涌上复杂的感觉。
不知从何时起,似乎,在他心底里,曾经的那个胆小怯懦的罗允玉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如此熠熠光辉的绝代佳人。
但想起,她曾与奸夫苟合,还有了孩子,富察蘅只觉得心头堵了一口气,气呼呼的拂袖离去。
日暮西沉,仲夏之夜,湛蓝的天幕被星空钻出无数小孔,漏出了稀薄的光亮。
被安置在后院的罗允玉此刻正与罗洛神享受着自己二人世界,对于富察蘅无端的迁怒,全然不知。
月色中,一道小小的身影窜入花园,引得灌木丛传来轻微的响动。
“洛神,你又调皮了,快下来,上面危险。”
一道曼妙身影倚在花园的秋千上,轻轻荡漾,月光斜斜落下,映在美人堪比天神之姿的侧颜中,百花瞬间失了颜色。
“娘亲,我在树上赏月呢!”
一棵巨型榕树上,一个胖乎乎的小奶娃正眨巴着大眼睛笑盈盈的跟她对视,小嘴咧着,一脸的天真无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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