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娘,你来了。”苏姨娘笑着迎了上来,亲昵把江陵迎进屋子。
茶水、糕点是一早就备下的,苏姨娘同江陵说说笑笑,很是亲热。
江陵心中有事,心不在焉回应她。
苏姨娘也不多想,以为她是姑娘家,有些害羞。蓝敖很快拿来了纸笔,要江陵画鞋样。
江陵想尽快画好回家,免得叫人看出端倪。越急越出错,连画了几张,都画错了。
滴落的墨痕在纸上晕开,显得很是突兀。
江陵连声说抱歉,苏姨娘应道:“没事,没事,姑娘慢慢描。”心中却道不对,暗自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江陵毕竟是姑娘家,羞得不行,放下笔道:“姨娘,我今日家中有事,改日我描好鞋样,给您送来。”
苏姨娘来不及出口挽留,她已经失魂落魄往外跑了。方才躲在屋里的蓝敖,连忙拿了卢橘叶去撵她。好不容易追上,“跑这么快干吗?有鬼撵你吗?”
“没,多谢。”江陵气喘吁吁接过卢橘叶。
“我送你。”
“不用,不用。”江陵落荒而逃。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蓝敖的脸阴沉得不行。
等蓝敖回到家里,苏姨娘也着急,试探问道:“怎么好端端的,说走就走,连口茶都没喝?江姑娘,莫不是有心事?”
“是有心事,姨娘,媒人那厢要抓紧了。”蓝敖若有所思道。
......
胡氏,是奉节周围几个村子,小有名气的媒婆。人长得富态,一张嘴能说会道,最能揣摩人的心思。但凡找她说媒的,她死的能给说成活的,活的能给你说死了。
不过,哪个媒婆不能说?
胡媒婆厉害之处,就在于,哪怕说得天花乱坠,都能说到人心坎上,成就了不少良缘。
一传十,十传百,名气日渐,愿意请她做媒之人,也就多了起来。
胡媒婆这几日,有些春风得意,因为她接了两桩好买卖。
一桩是村西南的白家,要替少年秀才白千里说媒。
另一桩则是村西的蓝家,要替里长独子蓝轻舟说媒。
巧的是,他们俩人要说的,是同一家的女儿——村东江秀才家的独女江陵。
作为当地有名的媒婆,江陵她自然是打听得一清二楚。那姑娘可以说,是近年,十里八乡待嫁闺女当中,首当其冲的热门人物。
那小模样长得,多看几眼,都能把人魂给勾了去。不但模样好,还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这样的女儿,纵然丧母,家里清贫些,也不愁嫁。
不是没人来她这处打听过江陵,想要请她前去说媒。可她都婉拒了,无他,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
白家和蓝家俩小伙,一直同江家走得近。这一文一武,两个大好青年往那一杵,就看江陵心中属意哪个?花落谁家了。
胡媒婆之所有能吃得开,和她谨慎行事,不说没把握的媒脱不开干系。毕竟,请上门赚的是跑腿钱,而亲事说成了,则有结亲人家给的大红封。
不过,值得玩味的是,白家的态度:白千里是条潜龙没错,将来要一飞冲天。不过,眼下想求娶人家闺女,明目张胆要嫁妆。人还没嫁过去,就惦记媳妇的嫁妆,也是不多见。
其中若说没猫腻,她绝不相信。
不过,管他呢!这两桩买卖十拿九稳,东边不亮西边亮,江陵只能许一家。
说成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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