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心神恍惚,接着往江陵家走。
等到他快到之时,远远望见蓝里长带着苏姨娘来了。等他们进门后,他躲在篱笆背后,见到院里站着蓝轻舟,和一个陌生姑娘,是他从水中救起来的。
还有江陵!
再见到心心念念之人,他的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她神情依旧,江家如故,并未无不妥。
后来,他又看见他们忙里忙外准备饭菜。期间,蓝轻舟出门了一趟,他连忙躲了起来,差点就被发现了!
蓝轻舟回来之时,手里竟提着两尾活蹦乱跳的大鱼,众人皆欣喜。
菜香和酒香飘了出来,飘得老远,连他都闻到了。
有酒、有鱼、有肉......屋里笑声连连。
再看看自己一身狼狈,感觉和里头的欢快气氛,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本想回家去,反正人见到了,她无恙便好。可他却没能迈开脚,回去肯定又要面对母亲的哭闹,妹妹的怨气,他突然有些贪念屋里的欢笑。
尤其是江陵的笑颜,只要她一笑,再冷的寒冰都能融化,再冷的风雪都能驱散。
就这样,他在外头站得腿都有些麻了。隐约听见,从屋里传来蓝里长和江秀才俩人的话语声。喝了酒的人,说话的声音总会不自觉高几分。
隔得远,他没太听清,只听见什么“两家变一家”“俩个没娘的孩子”......当时,他就气血上涌,直接冲了进去。
白千里这突然出现,一桌子的人都没想到,很是意外。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江秀才,他毕竟是一家之主,上门即是客。“千里,你怎么来了?这大风大雨,不,没雨了,”江秀才招呼道,“坐坐坐。”
“江伯父,客气了。”桌上并没有多余的坐位,加上他浑身泥泞,怎好坐下去呢?
“白千里,你怎弄成这副模样?”蓝里长问道,对于坏他儿子好事之人,他自然语气不善。
这小子若不出现,江秀才已经松口,这亲事方才不定就说成了。
江陵抬起头,快速看了白千里一眼,眉头微微一皱,她从没见过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浑身湿透,蓑衣和长衫下摆都是泥,还滴答往下滴水。
白家虽穷,但白千里是读书人,从来都是衣冠整洁,仪表堂堂。
像今日这般,还是头一遭。
“里长,我本在家中温书,听到河坝垮了,便想过来看看。半途遇水受阻,失礼了。”蓝里长既是长辈,也是里长,白千里不能不回话。不过,这话说得滴水不漏。
但,却是逻辑不通。
在座之人皆知道,洪水已经退却许久,白千里不可能遇水。如今一身狼狈,只能说明他在河堤垮塌之前,就出门了。
白千里不说,众人也不好点破,只有蓝敖没好气说了句:“白兄来得真巧。”
白千里不理他,却“阿嚏”打了声喷嚏。
“江陵,去看看,家里有没多余的衣裳,给千里找一件。”江秀才终究是惜才之人。想到下月的乡试,知道寒窗苦读不易,不忍心让白千里受风寒。
“是。”江陵应声下了桌。
“老爷,妾去厨房帮着烧点热汤?”苏姨娘知道白千里的到来,让蓝家父子憋屈了。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顾一顾,免得江秀才觉得他们家不识大体。
蓝里长点点头,阿黛也连忙起身道:“姨娘,我去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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