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江陵觉得和白家母女说话有些弯弯绕绕的,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此刻,邬氏见到了在一旁默默做绣活的阿黛,见到她的半边脸尚未消肿,又红又肿,就知道村中传言非虚。佯装不知情,问道:“这位姑娘,恐怕就是水患之时,救回来的?”
阿黛只好起身,过来行礼:“见过白老夫人和白姑娘,小女阿黛。”
“阿黛姑娘多礼了,”邬氏假惺惺,“你这脸怎么受伤了?姑娘家的脸面最重要,可不要留下什么疤痕才好。”
“阿黛她.......”江陵正要开口。
“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我家姑娘已经替我上过药了,多谢白老夫人关心。”阿黛抢先一步回话。
“自己能弄成这样,姑娘也太不小心了。”白莲花讽刺道。
“不知千里是否到了帝都?”江秀才开口,想把方才的话题岔过去。
“应当差不多到了吧。此次朝廷不但给了赏银,还提供赴考的路费,帝都免费的居所。”白母洋洋自得,不知白千里也给江陵写了信。
“千里的确不负所望,往年我们这也有中举,谁都没这个待遇。”赏银和提供路费,江秀才都有耳闻,但提供帝都免费居所,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要么白千里才华了得,入了芙蓉城当地官员的眼,格外开恩。要么,就是有贵人相助。
虽说毫无根据,江秀才还是想到那位趾高气昂的紫玉公主,想到了蓝轻舟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可不是,当年生他之时,可是有梦熊之喜。有个算卦的说,千里是大才,将来要做大官的。”邬氏越发得意,这些话不过是信口胡诌。
“亲家母慎言!”江秀才看看外头,“千里现在是官身了,那些江湖术士之言就难登大雅之堂。可别让有心人听了去,将来做文章。”
“这......”邬氏耳根子软,没主见,偏生又是个胆小怕事。江秀才如此一说,她竟有些害怕起来。
倒是白莲花,泼辣得很,问道:“江伯父,有这么严重吗?”
“待你哥会试再中,就是进士了,朝廷便会给他指派官职。到时你也是正经得官家小姐,不再是山野村民了。”
此言一出,白莲花也不再说话了。
母女俩没讨到什么好,反倒被江秀才反将一军。俩人尴尬多坐了会,不咸不淡又说了几句闲话,就推脱家中有事,起身告辞。
江家人也不多留,客客气气将人送了出去。
见白家母女得身影消失在视野,江陵这才觉得松了口气,一旁的阿黛也自在许多。
江秀才的心情就更郁卒了,语重心长对江陵道:“陵儿啊!爹爹知你从小恭顺、懂事,对你也放心,往后你嫁去白家......”江秀才顿了顿,“孝顺婆母,怜爱小姑,自是首要的,可也不要太委屈自己。若真遇到什么事,要跟爹爹说,爹会替你做主的。”
“爹,你别忧心......女儿,知道了。”望着父亲鬓边的白发,江陵眼中含泪。
话说到这里,江秀才的心情更郁闷了,摆摆手,往里屋去了。
阿黛走过来安慰江陵:“姑娘别伤心了,阿黛会一直陪着你的。”
待蓝敖来时,见到的就是江陵和阿黛俩人抱头哭泣的情形,顿觉头大,更多的是心疼。
“好端端的,又哭什么?不就是个紫玉郡主,你可比她尊贵多了。回头我帮你出气!拔了她的兔子牙。不然,你回头跟白千里告一状,他一定剁吧剁吧,把她炖成一锅兔子肉。”
“又瞎说!成天满嘴胡吣。”江陵嘴上说着,却是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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