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荟蔚两只手捂着脑袋,她好像忘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人,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起来的人。
晚上,她都不敢闭目睡觉了,但实在撑不住睡意,果然,她一睡,那如梦魇一般的声音就随之而来。
“你答应我的……要跟我一起长命百岁。”
“你说的……要与我岁岁年年。”
“你要穿红嫁衣,我们要生可爱的孩子,我们要相伴到老,你不能骗我,我会死的……”
梦中场景划得飞快,最后定格在一身红色嫁衣上,她模糊看见穿着一身玄衣的男子,手里拿着绣针,正一针一线的绣着嫁衣的花纹。
梦中的人似有所感,抬头向虚空望去,他不言不语,黑眸里满是悲寂。
这个梦,她一梦就梦了一个星期,天天晚上重复着看人绣嫁衣,再醒的时候,她唯一记住的就是嫁衣。
赵荟蔚近日神情恍惚,不是发呆就是走神严重,喊好几声她才回神,赵父有些担忧:“荟荟,你最近怎么回事?”
赵荟蔚神情有些憔悴:“爸,我都说了我那房间风水不好,我天天晚上做噩梦,折磨死我了。”
赵父这才重视起来:“不会真撞鬼了吧?隔壁县听说有个很灵的寺庙,叫灵山寺,要不要爸陪你去那儿拜一拜?祈求个平安符保一下平安也好。”
一听寺庙,她心里有片刻的颤抖,过了半晌才道:“好,去看看。”
灵山寺不过一个小时的车程,赵父看着长长的阶梯,但意外的是这儿竟然没有人,他有些纳闷:“怎么回事,我可是听说这儿很灵的,怎么人都没有一个。”
赵荟蔚的呆呆的看着山门前灵山寺这三个大字,她脑海里划过她骑着马,来到这里的画面,好熟悉,就好像她很早以前就来过。
她脚步不受控制的往前走,她的面前变成一片荒芜,两旁种满了血红了彼岸花,随着风轻轻的摇曳。
她每走一步,仿佛都是踩在血上。
前面有个人,一步一磕在跪长阶,他双膝都是血,阶梯上一条刺目长长的血痕。
“沈明南……”
赵荟蔚声音有些颤抖:“沈明南!”
本跪着的人顿了顿,缓缓的回过了头,他眼尾泛红,轻唤了一声:“晏晏……”
“荟荟!”
变故不过一瞬之间,赵荟蔚头脑一阵刺痛,晕倒在地,赵父慌忙的去扶住她,抱着自家闺女就往医院赶。
而她陷进了无尽的深渊……
“信徒沈明南,愿以血肉为引,神魂为祭,换她回来……”
“信徒沈明南,愿以血肉为引,神魂为祭,换她回来……”
“信徒沈明南……”
他一步一磕,一磕一句,声声祈求。
她眼泪流得无声,尘封的记忆就此打开,她记起来了,这个夜夜扰她的人是谁了。
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明明不信神佛,偏偏要去祈求神佛,明明他们隔了一整个时空,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再相遇。
为何执念要这么深,为何还唤醒她尘封的记忆……
她又该怎么办?
她回不去啊。
赵荟蔚再醒的时候,入目就是白色的天花板,鼻尖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赵父很自责:“等会儿回去爸就搬家,爸要是早点重视就好了,你就是精神紧张过度,突然弦绷了,就晕了过去。”
赵荟蔚坐起身,脸色有些白:“爸,不用搬家了,我没事了,我要出院回家。”
赵父拗不过她,只能带她回去了,于是问道:“你做了什么噩梦啊?一个星期了。”
赵荟蔚侧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爸,我爱上了一个人,他叫沈明南,长得很好看,有勇有谋,他性子傲娇有时候脾气也很坏,可他很听我的话,也很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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