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都是李晏回去制止,那一天劫难才算是过去了,不然她得继续忍受着。想到以后同住一个屋檐下,她就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李晏也知道自己母亲的性格,以前她不是这样跋扈,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变得这样无理取闹。
他知道她应该是不甘心自己要娶郑水灵,她总认为自己要娶家世清白的富家女子,像是杨金铃或者是金秀丽。
她已经在他耳边念叨过无数回,他是不可能娶她们为妻。没有决定之前,他觉得是谁都没有问题,当他决定之后,却发现非水灵不娶。做了这个决定,心就稳稳地在身体里跳动。
他知道水灵不一定非要嫁给自己不可,自己却要强求这段姻缘,为了自己的幸福,只能委屈她了。
李晏愧疚地说道:“水灵,委屈你了。”
水灵把头埋在枕头上说道:“没事,日久见人心嘛,有一天李婶会知道我的好。”
说得很自信,心里却虚得很。自打晏哥说要娶自己之后,李婶看她都血红杀人的眼神,别说她了,神鬼见了都要退避三舍。
李晏摸摸她的头说:“你放心,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在你背后。”
这是他的第一次婚姻,也是人生最后一次。往后余生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婆媳关系、夫妻关系,他都会努力处理得妥妥当当。
一天的痛和惊吓,水灵很快沉沉地睡去,睡梦中听见有一个轻叹了一声:“这孩子长大了。”
她就醒了,醒来的时候动了一下,衣料摩擦到后背后的伤口,疼得她眼泪都快要流下来。她忍着没叫出声音。
从小她就是个坚强的孩子,她跟村子里很多家里的孩子都不一样,她母亲是个外来者,她又从小就没有母亲。
哪怕是有同村的孩子总是护着她,爹爹在村子里还有些声望,在父亲和同伴看不到的地方,还是会有人明里暗里欺负她。
有一次村长的儿子朱大福她,她哭着跑回去告状,爹爹怒气冲冲的去找村长理论,才说了三句话,村长立即领着儿子赔礼道歉,当时她觉得爹爹真厉害连村长都敢得罪。
后来为了让家里分一块好一点的水田,爹爹去找村长,村长不仅爱搭不理,还把一块干涸的田分给了郑家。爹
爹再想理论却被村长一句话堵回来了:“这不是你来晚了吗?田地都分光了,要不你看现场有哪个村民愿意跟你换,让他们跟你换一换。自然没有人愿意换田,这个看天地吃饭的村庄,谁家不愿意得一块好田”。
她到了父亲脸上深深无奈和起早贪黑的辛苦,自己年小体弱帮不上任何忙。委屈地在私塾里大哭一场,老夫子告诉她:“凡事要忍,小不忍则乱大谋。”
后来再多的疼痛她也不愿意跟别人倾诉。
屋里墨暗,屋外更暗,从窗纸透过来的暗光来看,应该已经是晚上,不知道父亲吃过饭没有?
不过晏哥是个细心的人,也是个负责任的人,应该不会饿着父亲。侧耳倾听,院子里没有任何动静,父亲肯定也已经休息了。
她强忍着痛试图从床上爬起来,衣料摩擦着后背犹如万根钢针在扎,痛,痛,痛……,等自己坐起身的时候,已经痛到不知痛。
可她必须起身,哪怕不吃饭,人有三急,这个忍不了。
等她下了床已经是满头大汗,看着地上的绣花鞋忍不住把它踢到一边。她都下不了床,要是再穿鞋岂不是要了她的老命。
反正月黑风高夜,也没有人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也不会有说她礼仪不周全。
她赤着脚一边想一边朝门口挪去,后背太疼,每走一步她感觉疼痛在撕扯着自己的神经。
走到门口三急也消失了一大半,只想趴在门上一动都不想动等天明。可她已经到了门口,现在放弃岂不是前功尽弃。
她不做这亏本的买卖,就让这痛来得更猛烈一些吧!反正一定要解决这燃眉之急,她可不想再在生死鬼门关上走一遭。
郑水灵自我解嘲的想,好像自打陈东西背叛她这后,郑家就成了多事之秋。
爹爹旧疾复发,她被人逼婚,现在她又受伤了,就像这黑暗的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见黎明的光。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现在她需要振作,她要快点好起来,不能让一个正在生病的父亲反过来照顾她。
给自己打完气之后,牙一咬就打开了门,月光照进静悄悄的小院子,四周的景物都沐浴在月之光辉之下,静谧而美丽。春虫在草丛里发出清脆的叫声,不知谁家的狗在夜里吠叫得厉害,给寂静的小村添了几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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