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仅仅是士气与战意上的打击,在实际局面上,也让冀州军极为被动。
假如那时候,大凉军能乘着大胜之威全力北进,冀州军是根本保不住下邳和徐州的袁氏的。
甚至,当时冀州军主力需要时间恢复,若是面对大凉军步步败退,可能连半个兖州都要拱手相让!
白广琪又气又悔,几乎要丢掉一切颜面,低三下四地写信把乔素贞请回来主持大局,稳固局面了。
可在这时,老天爷还是更眷顾他白广琪呀。
大凉军在扬州遭遇了难以想象的强敌,一方蛮夷,竟然能纠集大军北上进犯,据最新收到的消息,其兵力已经多达四十万之众!
即使是四十万“蛮夷”,也足够让人头疼了。
白广琪并不知道南方的实际情形,可也能想得到,这必定是古天海的手笔。区区一介东海海匪,手段倒是很凌厉嘛。
大凉军南顾不暇,让冀州军大大喘了口气。
他们需要面对的,只是接到消息之后,重整旗鼓,分别从青州与豫州对他发起反扑的诸侯们。
靠着雄厚的家底,冀州军在丧失了少量城池之后,还是稳住了战线,而且白广琪亲自谋划,突然领军东进,绕过地形复杂的泰山郡直接杀入琅琊,与杜鹏的水军、袁氏的徐州军配合,全取琅琊,对泰山、济北、北海等地的诸侯形成了东西南三面夹击之势。
白广琪对于自己这次的用兵非常得意,多次在军中自我吹嘘。
自己的战线稳固,他的注意又转到了争夺天下最大的对手身上。
“杜鹏啊,你对南方应该是有更多了解的,可知道现在大凉军是个什么局面?”
杜鹏知道自己在白广琪中的地位还比较尴尬,因此答对之时分外谨慎。
可是谈到大凉军,谈到南方战局,他却不能知而不言。
杜鹏现在手中的船队与战士,都是从古天海的手里一点点“扣”出来的,这点实力几乎不会被白广琪看在眼里。
他真正值得重视的地方,一是自身还有点儿将才,二是对于南方的了解,再就是与大凉军的交手经验。
白广琪早已将改变了对朝廷的轻视态度,将重新崛起的大凉王朝视为争霸的最强对手,所以格外希望加强对他们的了解,找到打败他们的策略。
“我早就知道古天海藏有后手,只是对那两个外邦.国家还真的不太熟悉,以我在古天海军中的见闻,他们只怕不能简单以蛮夷视之。”
“据说巴兰与梵塔皆有自己的朝廷和典章礼仪,有雄兵百万,战将数百,乃是古天海将来逐鹿中原最大的倚仗。”
白广琪对这话就不太乐意听了,不屑地道:“什么典章礼仪,难不成还能与我中原王朝相比?”
杜鹏尴尬地道:“那自然是远远不如的,但是这与我等毫无干系,他们能派出来的军队越多,挤在扬州一方之地,对于大凉军的压力也会越大。”
“扬州之地看似广阔,实际上各郡城能掌控的地域并不算多,而且多山多河,越大规模的作战越难以分出胜负。所以我才说,大凉军南方的麻烦,没那么容易解决。”
白广琪大笑道:“如此说来,大凉主力是要被绊在扬州,根本无法顾及中原喽?”
“所以我常说,大凉军实在是自作自受。明明他们可以在最好的时机杀入中原,抢得先手,偏偏要去打什么荆州扬州!”
荆州之地,在他们看来,也就是宛城和襄阳值得夺下来。不过大凉军早就夺下这两座荆州重镇了。
若是当时他们就及时收手,只派出部分兵力守住长江防线,避免被荆南诸侯偷袭,然后全力进攻豫州和兖州,只怕白广琪的冀州军很难有乘虚而入,强渡大河的机会。
结果呢?
“若是大凉那个昏君没有发疯,不去强夺什么扬州,岂会面临现在进退两难的局面?”
杜鹏的脸上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
他当初也曾经想不通项阳的策略,不,应该说直到现在他依然想不通。
但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交手,他是绝不敢把项阳视为昏君的。
这个小皇帝无论战略还是战术,都是当世难得的奇才!
可是,表面上看起来,大凉军确实是深陷于南方的泥潭之中,所以他不会主动反驳白广琪此言。
身旁的谋士乔逸尘本能地皱起眉头:“主公,扬州战乱不休,固然为我军争取了时间,可是那毕竟是外邦之人,不会对扬州百姓讲什么仁义道德。”
“若是任由他们长时间为祸扬州,只怕非是乐事啊。”
虽然处于乱世之中,各方诸侯对于压榨民力都达到极限,但是他们至少要顾虑到以后的令名。
特别是那些士族出身的诸侯,除非被逼到绝路,还是不会太过残暴,而且他们说到底,也就是需要役夫与兵源罢了。
但是外邦之人,却不会有这等顾忌,只怕他们会做得比山盗匪徒更加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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