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的一日清晨,李元常如往常一般,乘坐马车前往工部办公。
行至半路,马车被堵在了路上,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马达,前方发生何事?”李元常略微有些诧异的询问护卫。
这条主官道,是前往皇宫的主道,这个时辰,在这里过往的可都是前往六部办公的。天子脚下,平时禁卫军定时巡逻,监管甚严。一般情况下,应该不会出现喧闹才对。
“回大人,前方是“百花楼”,有一讨食少年,向出入“百花楼”人们乞讨,冲撞了刚从楼里出来的周大少爷。看样子,那少年怕是熬不过去了……”
“哪个周大少爷?”李元常问道。
“就是西城的那个周家!”马达回答道。
“哼,好一个周家大少爷!是谁给他的胆子,竟然如此枉顾人命?这里是天子脚下,莫非真以为他那世家的出身,可以为所欲为不成?!”李元常正值壮年,血气方刚,嫉恶如仇,当即掀起门帘,下了马车。
“走,我倒要看看,一个世家子弟,是如何嚣张跋扈,草菅人命的!”李元常怒气冲冲的带着护卫,就往前方人堆里扎。
护卫拨开人群,给李元常腾出了一条道。李元常走进人堆里,正好看见周大富指手画脚的在一旁大声咒骂。
“打,给我往死里打!少爷我刚刚从如烟姑娘房里出来,就遇见了你这个讨嫌的叫花子。竟然还敢弄脏我的衣服,大好的心情都被你个短命鬼给弄没了,真他娘的晦气,给我往死里打!”周大富怒目圆睁,吐沫横飞的指挥着家仆,将一名只有约莫十二三岁,衣衫褴褛的讨食叫花,殴打得浑身是血。
这少年明显伤得不轻,已经连惨叫声都发不出来了,瘫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神迷离,似乎下一刻就会死去!而那些家仆还未停手,一个是他们并不在意一个叫花子的生命。死了也不会有人告官,就算真出了事,以周大富世家子弟的身份,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二是周大富没喊停,他们也不敢停,毕竟身为周家的家仆,还得在人家府里混饭吃。
“住手!”李元常大喝一声!
“谁他娘的多管闲事……”周大富骂骂咧咧,正欲放些狠话出来镇镇场面,回头一看是大晋国的工部尚书李元常,愣了一个呼吸,顿时双手拱手一礼,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哎哟,原来是李大人啊,晚生失敬失敬!李大人喊你们住手,没听见吗?停下!”
家仆们这才停下了殴打,退到周大富的身后站定,一副狗仗人势的欠揍表情。马达则上前查看少年的伤势。
“周大富,他小小年纪就出来讨食,已经够可怜的,你在天子脚下,当街行凶,如此目无王法,就不怕给你周家惹来事端吗?”李元常振声喝到!
“嘿嘿嘿,李大人,不过是个小叫花子,打死了又如何?这天下每天死多少人,官家管得过来吗?”周大富毫不在意的说道,仿佛他打得只是一只阿猫阿狗一般。
“你……好啊,好一个嚣张跋扈的周家大少,人命在你眼里,竟然如此轻贱。好,好得很。马达,先救人!”李元常被气的热血上头,一口气堵在胸口,着实难受!
“大人,这孩子,伤得颇重,如不及时救治,恐怕……”马达说道。
“快送医馆!”李元常着急道。
“李大人,您虽然官居二品,贵为工部尚书。但我周家,可也不是泥捏的。少爷我喊你声李大人,那是给你留脸面,如若你再不识趣,那咱就比划比划!”周大富轻蔑的扫了一眼李元常,嚣张的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含着一抹戏谑。
李元常气的七窍生烟,从未见过如此嚣张跋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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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朝廷官员放眼里的纨绔子弟!
“周大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世家实力再强,这天下依然是皇上的天下。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便令马达将这个叫花子抬上马车,往最近的医馆行去。
……
两个时辰后,少年身上的伤,都已经被郎中处理好了。
“这孩子幸好送来的及时,若是再往后延迟一些时间送过来,这孩子恐怕就神仙也难救!”
“我替这孩子,多谢涂先生!”李元常深施一礼,感激道。
“李大人莫要折煞小民了,李大人宅仁厚,小人钦佩不已。这孩子也是饿的不轻,我再开几副药,好生将养些时日,能活过来!”涂郎中回了一礼,说道。
“好,如此就麻烦先生了!”李元常再次感谢。
出了医馆,李元常便安排人将叫花子送回了家,一养就是三个月。
这少年伤养好之后,便留在了李府。李元常看他为人勤快,踏实肯干,便起了收他为徒的心思。
“孩子,你姓甚名谁?家乡在何处?”李元常问道。师父在收徒之前,都会对准徒弟进行一番调查,以确定孩子的家世及为人品行。
“我是孤儿,没有名字,也没见过父母。也不知道什么是家乡。我只知道我自打记事起,我就是一直在找吃的。乞讨,跟乞丐抢东西吃,也跟野狗抢东西吃。”少年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
李元常也没想到,这孩子的身世竟然如此的曲折,无父无母,无名无姓。每天做的事情,就是为了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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