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不禁一抖,狠狠咬住了下嘴唇。
忍着满腔的屈辱,沈芸重新问,“姐夫,也回来了吧。”
秦桑又翻了一页杂志,声音凉凉,“你们不是坐同一班飞机回来的吗?”
最烦这种明知故问,婊里婊气的。
沈芸蓦地抬头,“姐夫跟你说的?”
“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哪有什么秘密。”
秦桑不动声色。
沈芸眼底浮现一抹深意,脸上又浮上笑容,“姐夫人真好,还给我从经济舱升到了头等舱呢。”
“是吗?”
秦桑依旧不动声色,略略打一个哈欠,透着慵懒,“这我可得说说他。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一个善意的举动,万一刺激到你贫穷而敏感的内心怎么办?施舍也是要有分寸的。”
“施舍”二字一说出来,立即让沈芸变了脸色。
她再也笑不出来,手在身侧无声地攥紧,“姐姐,我虽然比不上你那么娇贵,但也不是乞丐。姐夫对我好,你说话也不用这么难听。”
“呦,伤自尊了?”
秦桑合上杂志,坐在床头饶有兴致地看着沈芸。
“我记着某人以前跟我说过,穷人是不需要有自尊心的。现在风水轮流转,你怎么就有了呢。太双标了吧。”
秦桑一句话,沈芸白了脸。
小时候秦家条件跟沈家比差远了,秦桑长到七八岁都没穿过一件女孩子的衣服,全捡的大哥二哥穿下来的,什么校服,或者工装裤。
她也无所谓,自己做裁缝,剪的袖子一边长一边短,裤子破了洞也不管,没妈疼的孩子活的都糙。
某一年秋霞不知道为什么良心不安突然想起她还有个大女儿,就带着沈芸回了一趟南桥胡同。
那天还是个下雨天,秋霞好不容易哄着满脸嫌弃的沈芸下了车。
刚下车,就看到了蹭了满身泥巴,拎着板砖跟男孩子打架的秦桑,剃着寸头,穿着破了洞的衣裤,哪有半点女孩样?
秋霞一开始没有认出大女儿,抱起小女儿,还满脸嫌弃地瞪了秦桑一眼,结果没成想在秦家等了一会儿,就见秦桑迈着老爷步淋着雨走回了家。
长到八岁,秦桑才第一次看到自己亲妈长什么样。
当秦老虎满脸笑容地给她介绍“这是你妈妈”的时候,秦桑仰着下巴,淡淡看了秋霞一眼。
“哦。刚才她瞪了我一眼,我想把她眼珠子抠下来当弹珠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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