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亡我也!”
被刘贵一路夹着冲出南门的钱益谦,听到身后倒塌的恐怖声音,再加上那被卷起的冲天烟尘,哪里还看不出来城墙塌了?
他仰天大吼了一声,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快,来船,把大人接走!”
“再去骑兵,通知附近的所有乡勇,前来淮河南岸岸死守。”
“留下人组织溃兵撤离,让他们想办法过淮河南下!”
“徐州,完了!”
刘贵倒是有条不紊,对着侍卫下了连续的命令。
“遵命!”
几个骑兵连忙领命而去。
而刘贵夹着钱益谦,仅带着十几个侍卫,策马飞奔,不多时来到了徐州城南后面的第一道水网——黄河故道。
黄河虽然已经改道,但是这里依然是一条五百米左右的支流,称之为大江已经不过分了。
“唉!”
他看着前来接应的大船,愤懑而憋屈地叹息了一声,恨不得把钱益谦扔到江里去。
这个徐州城,虽然城高池深,前面也有一条三百米宽的运河,但是后面还有个特么更宽的黄河故道!
这里怎么看都是孤岛,援兵要上来何止隔着个长江和淮河?中途还有包括黄河故道在内的好几道水网呢!
有长江,还有各种长江的支流,还有淮河自己也是无数支流,加上徐州城屁股后面不足三百米的黄河支流,上人上不快,跑路也跑不快!
这个外行是把这几万兵马全部扔到一个死地啊!
外行领导内行,而且还又菜又爱玩,徐州两万兵马估计能跑掉的不多,旁边的亳州和淮北的两万兵马估计也要玩完。
他都要吐血了,如果钱益谦不玩铁桶防御,他完全可以用少量兵马在这里且战且退拖延时间,北线主力在南京附近的长江布防。
然后南线歼灭浙党的时间就争取到了。
浙党灭了到时候再回军北方加强防御,他甚至可以打一波反击。
但是钱益谦偏不,他非要守徐州这个死地,幻想寸土不失就能把北军也挡住,然后让所有秦淮士绅给他喊666。
好大喜功!
然而,挡住个屁,虽然这里有运河环绕,不好被包围,但是自己人也上不了几个啊。
何况现在是雨季,就算这个城墙没塌掉,人家就不能在上游储水?
吕布怎么死的?
刘贵把钱益谦拉上船的时候,还满肚子怨气。
“哎,刘公称(刘贵的字),老夫愧不听你言啊!”
钱益谦这个时候悠悠转醒,发现自己已经在徐州后面的水域之后,捶足顿胸地哀嚎了起来。
刘贵翻了个白眼。
“你一定要把大军抢救出来,不然我们秦淮完了,完了!”
钱益谦抓着刘贵的手,满是悲哀之色地喊道。
“大人放心,那些士兵也是末将的心血,末将必定誓死保全他们!”
“接下来还有好几道水网要闯,才能回到南京,请大人保持镇静,不可激动过度!”
刘贵看着钱益谦一副要死的模样,也是皱眉不已。
这哥们可不能死,不然乐子就大发了。
他一死,再也没有人组织士绅捐献钱粮,秦淮还抵抗个屁!
都等死吧!
说着,他茫然地回头。
只看到身后的徐州城南门,无数的秦淮军兵马丢盔弃甲,蓬头垢面恍如一群乞丐难民一般奔逃而出。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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