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七眼中的光芒愈发明显。
“小女子对素描技法甚是喜爱,还请唐公子收我为徒!”
“这个嘛……”李承道迟疑道:“恐怕我没时间……”
“啪啪——”
柳七七拍了拍手。
适才奉茶的小丫鬟又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盖着红绸。
柳七七走过去接下托盘,将其放在李承道身旁的茶桌上。
随后,她轻轻揭开红绸。
只见托盘上整齐地摆着两列精致小巧的元宝。
金的。
“这十两金字,便算是小女子的束脩之礼,还请唐公子收下。”
“时间……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有的。”
李承道脸不红心不跳地望着柳七七道:“你这个徒弟我就收下了,一年之内包教包会!”
“一年之期吗?”
柳七七想了想,展颜笑道:“我每月十五到月末都待在书局,老师若是有暇,便来指点一二。”
李承道点了点头,伸手从托盘上捻起元宝放进自己的袖袋中,起身往门外走去,边走便道:“‘柳墨’无论作画抑或书写,皆是方便之举,然‘柳墨’所用材质最好用柳树的细枝不完成燃烧来制作,有粗、细、软、硬之区别……”
柳七七又惊又喜,连忙跟在后面仔细聆听。
孙鑫等人还没离开,一抬头正好看到李承道一边下楼,一边在说着些什么,而柳七七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倾听,脸上满是发自内心的欢喜和惊叹。
这才短短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怎么变得这般熟络了?
孙鑫想不通,也不愿深想。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李承道面前,皮笑肉不笑地道:“七七,生意谈完了?在聊什么呢?”
李承道停下脚步,同时也住了嘴。
他正讲到关键时刻,这一停下柳七七不乐意了,一改之前温柔婉约的模样,脸色瞬间变得冰冷如霜。
只见她冷冷地望了孙鑫一眼,淡漠道:“孙公子与我虽是同窗,却也不应直呼我名,实在是失礼至极!书院陶先生曾言,君子以礼弗履,君子之道也!
莫非孙公子在书院待的三年都是去吃喝玩乐的吗?”
她这一番话着实一点面子也没给孙鑫留,夹枪带棒地贬低一通,偏还引经据典,借先生之言来训斥。
孙鑫一张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张了张嘴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本想借称呼来显示亲近,顺便给李承道敲个警钟,没想到却像是捅了个马蜂窝一样,把自己扎的够呛。
此刻他颇有点下不来台,身后还有那些同窗在看着,而柳七七也丝毫没有给他台阶下的意思。
“好的很!好的很!”
孙鑫恨恨地瞪了李承道一眼,“姓唐的,别让我在虎丘再看到你!”
撂下这一句狠话,他转身便走。
那几个跟他一道来的书生见状,连忙跟了上去。
“啧啧,年轻就是气盛啊。”
李承道笑呵呵说了一句,随后冲着孙鑫的背影唤道:“回来!”
他的话像是拥有无穷的魔力,本已走到门口的孙鑫鬼使神差地又转身走了回来。
那几个跟班全都看呆了。
什么时候孙衙内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孙鑫此时也是一脑门子雾水,想不通自己怎么就这么听话地回头了。
不过既然已经回来了,再转身离开只会更加尴尬,索性他便径直走到李承道身前,满面怒容地道:“叫我回来做什么?”
李承道笑眯眯地摆摆手,“没事,你可以走了,回家吃饭去吧。”
“哦。”
孙鑫乖乖地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那几个跟他一道来的书生两眼瞪得溜圆,整个人都傻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此时,孙鑫已经出了大门,一个人走出了老远。
众人忙不迭地追过去,心里暗暗揣测。
公子这是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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