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湘琴一样难堪的还有余家两口子。
余家与程家也算是做了四、五年的亲家,彼此心里那点小九九,谁还不知道呢?
大杂院的小孩子们全都惊呆了,不由自主的跟着大人们一起追着陆云谦的背影转移‘阵地’。
“这个不要脸的骚婆娘!”陈湘琴双手掐腰,跳起来冲着涌出去的人群啐了口唾沫,杜建国一把拉住自家女人,朝女人摇了摇头。
“桂枝妈,算了,桂枝还在屋里受罪呢。”
是非只会越扯越多,万一聂三娘杀个回马枪再扯到桂枝身上,那桂枝的名誉可就真的全毁了。
聂三娘拽着陆云谦笑眯眯地就朝隔壁的大杂院走过去,冷不丁的看到停在两家院子之间的丰田皇冠,定睛一瞧,看到了戴着蛤蟆镜的壮汉。
“咦!这不是刚才那个前门大栅栏的小伙子么?”
聂三娘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松开了陆云谦,走到丰田皇冠车旁,像看宝贝似的朝车里瞅了瞅,“小伙子,这车是谁的?”
“别碰!弄脏了你赔不起。”丘比特高声喝道。
几分钟前,丘比特收到老板买锁的吩咐,赶忙跑出来,把跑腿的活儿交给了林然。
这会,他闲着也没事就拿出一块抹布擦车。
看到聂三娘拉着陆云谦从大院出来,自然也听到了聂三娘方才在院儿里那翻自顾自认女婿的荒唐滑稽之言。
不过,他可是知道,像老板这样的大人物,如今再找对象,怎会像六年前草率不挑门户?
一句话,以他的高见,别说是住在这条胡同的穷酸姑娘,就是住在大栅栏的姑娘都没资格高攀陆家少爷!!更别说像聂三娘这般势利眼丈母娘。
“嘿,不碰,不碰,咱就是问一问嘛。”
聂三娘笑嘻嘻的退后两步,拉着陆云谦在整个胡同邻居们护送下径直回家。
……
“嫣嫣!你看谁回来了?”
聂三娘一走进自家大杂院,便是高嗓门的冲着院儿里喊道。
这边的大杂院,不及隔壁那个院子宽敞,也只住了四户人家,程家就住在西面儿的小三间厢房。
听到老妈这般喜气洋洋的声音,程嫣在院子里晾晒衣裳,弯腰抬头的工夫,切好与老妈拉着的年轻人对上视线。
程嫣不是没听到隔壁的“热闹”。
今儿什么日子,她自然晓得,不过,她假装听不见隔壁在发生什么,按耐住好奇在家看护一锅酱猪蹄,然后慢悠悠的搬了小板凳坐在院儿里太阳底下洗衣服。
她可没想到,走了六年,音信全无的陆家小子还会回来。
“妈——”
“程嫣,你……新年也没出去游玩,还在屋洗衣服呢?”
陆云谦差点没认出眼前三丈开外的姑娘。
短短六年,当初黄瘦小丫头就像抽芽的柳枝,一不留神就长成了细皮嫩肉的姑娘,她侧着身影站在一条白色尼龙绳底下,梳着两条辫子,乌黑分明的眼眸回头看着他,圆臀勾着细腰,漂亮的棉袄下隐约可见曼妙身姿比那纤细的花枝还要娇艳几分。
“你是陆云谦啊?”
程嫣两手有些冻麻木了,拍了拍晾晒的衣服,两只冻红了的纤细小手在身上穿着的红底小碎花棉袄上蹭了蹭,细如凝脂的脸颊上透着抹俏丽的红晕,直勾勾地看着陆云谦。
“是啊!昨晚半夜回到四九城的,内个……元旦快乐。”陆云谦莫名有些腼腆。
过去压根没注意过的程二丫,居然出落得比桂枝还可人。
“啊哈哈哈!老程啊,你还瞎忙活什么?还不快把那些木活儿放下,过来迎接女婿?”聂三娘见一对小儿女害羞的模样,便是笑着打破尴尬,赶忙冲着自家正在做木工活的男人招手。
程嫣巴掌大的小脸吹弹可破,眨了眨眼,羞道:“妈,你说什么呢?”
聂三娘笑得合不拢嘴,没好气瞥了女儿一眼,笑道:
“你这丫头,以后,再也不许这么倔了知道吗?你看,云谦现在多有出息!配你那不是绰绰有余?云谦啊,择日不如撞日,婶儿今天就给你们张罗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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