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大汉朝立国四百年,世家名门无数,但你要知道,他们能成为世家名门的根本是什么,他们的祖辈创始者无不是战场功勋之人,你比小痴年长,兄长当知,世家豪门的统兵本领是不会轻易外传的,就算一些兵道大儒心胸宽阔,真正嫡传弟子又有哪一个不是世家名门之子?”
……
见他依然如故,何辅终于放弃了,摇头轻叹。
“罢了,你若真的不愿……”
就在何辅无奈,准备放弃时,典韦抱拳躬身。
“陈留典韦,见过主公!”
见他低头,何辅还不算什么,只是呆愣了下,老人却像是真的很开心,眉眼都弯了下来,见到老人如此何辅心下震惊,人也不由跟着上前拉住典韦。
“小痴自幼跟随先生学习兵道之术,学问上,小痴自觉胜于兄长一筹,然兄长比小痴年长,你我日后便以兄弟相称,共同学习共同进步好了。”
“主公……”
“不错不错。”
典韦刚要犹豫开口,老人却微笑点头。
“典韦,你名字里有半途夭折之意,也正如小痴所言,上天不会把所有门窗全部关死了,总会给人一线生机的,但一线生机不是坐等上天恩泽,而是自己要努力争取。”
“命薄,易于事业未成而英年早逝,所以需要镇上一镇,小痴名辅,有佐之君王之意,故而字鼎臣,日后你就字‘鼎之’好了,乃九鼎之重可镇国之意。”
典韦不敢轻视腿脚不便的老人,一脸郑重抱拳。
“典韦谢过先生赐字!”
“嗯。”
老人微笑点头,看向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刘节。
“这位公子请了。”
“小痴年幼,话语没轻没重,若是冒犯了公子,还望公子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刘节忙抱拳还礼,苦笑道:“小生当不得先生一礼,何虎贲话语也……也不算错了,确实是小生……”
“呵呵……”
老人微笑打断刘节的话语,笑道:“公子莫要太过自惭,英雄不问出处,今日家境落魄,不代表未来不能成就一番事业,昔日太祖不也只是个亭长?”
若老人不提“亭长”两字,刘节或许还能激起斗志,可现在……一想到自身尊贵姓氏却贱如草芥,神情不知萧瑟了多少……
“唉……”
“小生刘节,字子植,乃中山靖王之后,能……能求得一日三餐之食就已是心满意足,又岂敢奢望其他?”
听到刘节开口“中山靖王后”时,老人眼中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又有些释然,中山靖王刘胜的儿子太多了,父生子、子生孙,两百年生养后,谁又能知道究竟生了多少,刘节是刘胜后人也不算太过让人意外。
老人显然比何辅情商更高一些,听到刘节是刘胜后人,一番交谈、试探后,觉得此人只能算是中人之资,沉默少许……
“小痴,日后不可轻言妄语,更不可胡闹污及他人清名,也幸好刘公子肚量宽宏,不愿与你一般见识。”
何辅心下无奈,却又不敢稍有辩解,低头道:“先生教训的是,小痴日后必会谨言慎行,不敢再胡言乱语。”
老人微微点头,有些人就算资质差一些,也是可以培养,有些人,就算才智再好却不能与之相交,而刘节……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看上眼。
但刘节有个“中山靖王”名头,这就有了意思,至少老人是这么认为的。
老人眼角余光扫了眼满是渴望的刘节,看着郁闷不已的何辅,笑道:“何遂高在颍川任太守,颍川自古好文法、善刑律,乃世之文风最盛之地,子植又是宗室亲王之后,若遂高可以推荐一二,当可入颍川书院以学。”
听了老人如此说,何辅心下无奈,但还是无奈点头。
“先生所言甚是,小痴亦愿助子植兄长一臂之力,一会就与阿父写封信件。”
听着师徒话语,刘节心下狂喜,很是抱拳与两人谢过,原本两张桌案小几也在何辅所说下成了一张,而原本畏惧不敢言的母女也得以上桌吃饭。
或许是何辅的开口,也或许他天生喜爱、愿意与娃娃相善,小女娃也坐在了他身边,气氛也不知缓和了多少。
老人喜静,外人当面时并不愿意多言,也只有何辅与刘节、典韦三人相互说着些乡间琐事,相互交谈中,何辅也知道了刘节与典韦相伴前往洛阳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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