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百顷田地,晋阳三百顷田,每亩五百钱卖与孙记典当,写下后,可活,不写……死!”
陈老财大惊失色,他终于明白了眼前这些人是谁了,不由指着高大汉子……
“周……”
“呃……”
一个周字刚刚出口,高大汉子已经用着粗壮手臂死死抱着陈老财脖颈,力量之大让苍白惊恐脸颊瞬间涨红,肥胖双手不住抓在绑缚着牛皮的手臂上,两条腿脚更是剧烈蹬踢……
“砰。”
早已没了气息的男人无力跌落,高大汉子扯下黑色面巾,重重吐了口唾沫。
“呸!”
“老子就知你个老小子不老实!”
“哼!”
若是何辅在场,看到脸上有道长长疤痕,一道几乎贯穿了整张脸颊的刀疤面孔,定然会一眼认出魁梧汉子是谁,不是他人,正是他的兄弟周万盛。
看着没气了的陈老财,一旁的黑衣汉子却轻笑出声。
“果然如大档头所说,这老小子绝对不会甘心拿出地契的,也幸好咱们早有准备。”
“嘿嘿……”
周万盛踢了踢早已没了气息的尸体,笑道:“任你狡猾如鬼,老子也照样可以拿到田地。”
就在这时,门外走入一名黑衣,低身抱拳道:“大哥,事情已经办妥,是不是可以撤了?”
“嗯,将人做的逼真些,至少要让人看着就是失火烧死的。”
“大哥放心,事关性命,俺们兄弟绝对不会有任何疏忽的!”
“嗯,小心无大错。”
说罢,周万盛也不再多言,大步走出房门,而这一次,他则从院门走出,独自一人消失在黑夜中……
兴宁坊突然燃起大火,天干物燥,火势尤为凶猛,当惊慌失措邻居察觉时,数丈高大火势已经难以控制。
无数人提着水桶,无数人慌乱惊叫,幸好陈老财是大户人家,并不是穷苦人家的破木头围成的院墙,土石院墙阻挡了火势蔓延,再加上一道土石巷道隔离,火势并未损坏他人屋舍,只是,陈老财家中除了十余仆役、妇孺逃了出来外,余者全被烧死在了房中。
对于绝大多数都是土木屋舍的封闭城池来说,蔓延开来的大火是极为恐怖的,大火燃烧起来后,不仅惊动无数衙役捕快,同样也惊动一些文人士子。
衙役又搬出的一具烧焦了的尸体,围观的无数百姓齐齐翘脚观望……
“是……是陈县令!”
“没想到,陈县令竟也没能逃了出来……”
“烧死他也是活该!”
“就是就是,烧死他也是坏事做的太多了……”
“陈老财本就该死……”
围观的百姓全都指指点点,低声说着焦炭尸首的可恶、贪鄙,与他人隔开的文人士子们也在低声嗡鸣,或是低声赞同百姓言语,或是惋惜同情……
袁绍见曹操皱眉不语,用手臂碰了碰曹操。
“孟德,你这是怎么了?”
曹操皱眉片刻,突然说了句让人呆愣话语。
“本初兄,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青衣白衫的袁绍一时没明白曹操话语,不解开口。
“第五次?”
“什么第五次?”
曹操苦笑道:“算上这一次,两年来已经发生了五次富裕人家失火,而且每一次都把家主烧死,难道本初兄就没发觉这不正常吗?”
袁绍正待开口,黑衣玄边的袁术却不屑撇了撇嘴。
“每年都会有几十次大意失火,烧死几个人又有何奇怪的?”
袁术开口,一帮人齐齐点头赞同,一座人丁数十万大城,偶尔失火也再正常不过,自幼生活在雒阳的他们很是清楚。
耳听着他人不屑,曹操眉头更为紧皱,看着同样点头赞同的袁绍,又一脸正色。
“雒阳人丁众多,每年失火百次都是正常,你袁本初可曾见过大火烧死太多的人?”
“五次大户人家失火,每次都是烧死十余人,而且每次都将家中主人烧死,这真的正常吗?”
众人一愣,曹操也不搭理他人,抬步走到成了焦炭的陈老财身前,与府衙捕快低声说了几句后,便低身察看已经不成人形的尸身。
大火太过猛烈,成了焦炭的尸体也根本看不出来什么,但当曹操翻看焦黑手掌时,目光陡然一凝……
“孟德,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袁绍走到近前开口。
曹操指着焦黑手掌叹气。
“指甲残破且有一指指甲消失了,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袁绍不由皱起。
“孟德是说……”
“是贼人夜半杀人,故意纵火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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