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公公……”
一青衣小宦官脚步急匆,腿膝处还有一块明显泥土,像是路上太过急匆摔了一跤。
小宦官闯入职司房,正待惊慌尖叫,看到房内坐着的都是谁,又本能的畏惧低头……
“呵呵……”
弥勒佛一般的高望看向张让,一脸的慈善仁和。
“看着小福子惊慌,小痴不会又惹了祸事吧?”
“哼!”
高望再次提起何辅,张让心下便生了股无名恼火,冷哼恼怒。
“自那小混蛋来了雒阳,就他娘地上蹿下跳,没一刻钟安稳的时候!”
中常侍蹇硕很是认同微笑点头。
“何遂高还是小混蛋的阿爹呢,何遂高都奈何不得了小混蛋,那可不就跟山中猴儿一般了么?”
被何辅称赞过“雅士”的郭胜眉头微挑了下,端起君子茶饮了口,这才向蹇硕笑了笑。
“周公公对咱们有些恩情,英雄楼也从未少过咱们的份子钱……这些事情不提也罢,蹇公公总是承认周公公的品行吧?”
众人一阵默默点头,身形消瘦的夏恽不悦看向蹇硕。
“若非周公公示警,或许咱们早死在了窦武、陈藩手里,蹇公公就算不喜小痴,也不当如此欺辱一个娃娃。”
蹇硕身量高大魁梧,性子与武人相似,说话做事都与其他人不在一个频道上,也最是被他人排挤的一人。
曹操很聪明,他的五色棒敢打死蹇硕的亲叔叔,却不敢招惹其他人,就是因为没人愿意帮助二愣子蹇硕,可若曹操动了其他人,就算曹操的大父曹腾活着,曹操也甭想捞了个好。
曹腾是桓帝刘志时大长秋,是内廷第一人,可不还有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话语吗?
小小不言的事情,只要不得罪了张让、赵忠等人,看在曹腾的面子上,内廷并不会太过打压曹操,说到底,曹操也算是内廷子嗣一脉,若张让、赵忠等人不讲颜面,他们死后,日后的大公公们同样也可以不讲颜面,比如对付张让养子张奉。
同样的,轮椅老人本是质帝身边贴身小宦官,而厅堂内的一干人与轮椅老人都是同一时代的人,是同门,只因梁冀毒杀了质帝,打杀了质帝身边的几个小宦官,只是没人能想到轮椅老人是假死,直至梁冀身死后,轮椅老人寻到张让、赵忠等人后,他们才知道轮椅老人没死。
内廷是个人踩人的地方,没有强大背景,想要在内廷爬上高位尤为困难,张让、赵忠等人同样如此,但背后有个智谋若妖且富可敌国的人支持,那就又有另一说了。
在轮椅老人的财力支持下,张让、赵忠等人也顺利爬上了高位。
轮椅老人无子无女,虽未明言收何辅为子,但何辅继承了老人的一切却是事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何辅就与曹操也没了多少区别,成了内廷子嗣一脉,曹操打死蹇硕亲叔父时,蹇硕没有多说什么,此时却明里暗里对付起何辅一个小辈,也激起了其他人的不满来。
高望看了眼皱眉不语的蹇硕,似笑非笑看向所有人。
“太医令是小痴的亲姑父,张公几若于小痴的大父,就算多骂几句,那也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若是换了他人,或许张公连看一眼都欠奉。”
张让看了眼蹇硕,这才向高望苦笑叹息。
“小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这性子……”
“唉……”
张让苦笑看向青衣小宦官。
“小痴难道真的去抓董卓了?”
小宦官忙跪在地上,颤声道:“小……小何将军不仅让人去抓……抓那董卓了,还……还去了王……王御史家中……”
“唉……”
张让看向赵忠,苦笑哀叹。
“我说什么来着,小痴想寻几个战阵宿将撑腰,难道你我就不能给他寻来吗?”
“嗨!”
“他非得去寻那该死的董卓!”
“寻那董卓也就罢了,又去抓那王允作甚?朝廷御史又岂是他一个娃娃能抓的?岂不是给了外廷那帮家伙攻讦你我的借口?”
张让一肚子的牢骚不满,但在高望说出“大父”什么的后,也没了法子在人前在“小混蛋小混蛋”得了。
赵忠正待皱眉不悦时……
“呵呵……”
高望突然低声轻笑,一干宦官全一脸怪异看向弥勒佛般高望。
赵忠见高望胖脸咧嘴,心下颇有些不喜。
“高公公,小痴是用了你高家一子为将,可你也当知抓朝廷御史意味着什么。”
高望瞳孔闪过一丝阴冷,脸上却笑容依旧……
“除了病逝的周公公,高某这辈子还没服过谁,赵公公,你总不会看不起周公公的智谋吧?‘清平盛世’四子跟随周公公超过二十年,为何只有小痴继承了周公公的一切?”
高望说出这些话语后,就算是与人不和的蹇硕,神色也是郑重无比。高望见他们看来,不由一阵叹息。
“唉……”
“你们听了地下角斗场后,定然以为小痴太过年轻,就算他有算计,那也不当与人当面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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