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几若农人的男人,脑中却不住闪现爹娘身死情景,不住闪现狰狞兵卒冲入家中情景……
“呼——”
周万清把胸肺中所有气息吐出,直至窒息感袭上心头。
“说吧,当年你诸凤不顾家中老幼十余人性命,自己一走了之,今时又跑来寻我,因何?”
“你……八俊之一的诸凤!”
“千万别与我说……是思念家人!”
诸凤张了张嘴,又低声轻叹。
“阉宦猖獗……”
周万清猛然站起,转身就要大步离去……
“元儿!”
诸凤像是极为愤怒,一把抓住周万清手臂。
“兄长、嫂嫂皆死于阉党之手,你……你难道就这么狠心,父母之仇不报了吗——”
……
“哼!”
周万清猛然将诸凤甩开。
“你诸凤若是个男人,若不懦弱的四处躲藏,爹爹、娘亲、二娘……小妹,他们又怎会死?又怎会被充入军中?”
周万清双眼赤红盯着曾经崇拜的三叔,看着让自己家破人亡的邋遢汉子……
“阉党……”
“先生若不是见我年幼可怜,早在十余年前我就已经死了,死的……渣都不剩!”
周万清站在诸凤面前,用着如同女人般纤细手指,点着诸凤胸口冷哼。
“报仇?”
“向谁报仇?”
“向内廷大公公们?还是陛下?”
周万清不屑道:“大将军窦武身死,太傅陈藩身死,数百近千人身死,流放者无数;司隶校尉阳球生生打死了王甫,他阳球一家老小也跟着身死、流放为奴!”
“报仇?”
周万清盯着诸凤双眼,不屑道:“你来告诉我,如何报仇?”
“弹劾?”
“刺杀?”
周万清面色陡然一变,眼中冷厉爆闪。
“原来如此……”
“你来寻我,不仅想要侄儿的命,你更想要大兄的命!”
周万清后退两步,脸上只有无尽冰冷……
“呵呵……”
许攸上前拉住一脸苍白诸凤,笑道:“诸公子多虑了,我等前来一者是叙旧,二者是想助公子一臂之力。”
周万清不屑笑道:“一群东躲西藏的老鼠也敢大言不惭?助我一臂之力?说话也不怕把舌头闪了。”
“呵呵……”
许攸低声轻笑。
“与你渤海郡太守。”
“如何?”
周万清面色一变。
许攸笑道:“阉党势大,我等清正、忠良之人不得不暂避阉宦锋芒,不得不流落四方……可那又如何?只要你点头,渤海郡太守就是你……诸一元!”
……
“呵呵……”
“哈哈……”
周万清疯狂大笑,前仰后合,眼泪直流……
“呵呵……”
周万清一边擦拭眼角泪水,一边摆手。
“不好意思,按照先生话语说……我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过的,无论多么好笑,我们都不会笑。”
“除非忍不住!”
许攸皱眉不喜。
“许某话语就真的如此可笑?”
周万清又是一笑。
“周某相信,四世三公的袁家若是愿意,拿出一个郡守还是轻而易举的。”
周万清转身走到何颙身前,盘膝坐在小几前,自顾自提起酒坛倒着酒水,两眼却看向眉头微皱的何颙。
“何颙何伯求……”
周万清举酒示意,一口饮下酒水。
“先生与三叔一同寻来,若周某言亲情……那是在侮辱先生,先生能前来此处,也定然是知晓了西园幼军之事,内外廷皆心忧大兄拥兵难制、尾大不掉,偏偏陛下还就应允了大兄……”
“周某请教先生,若周某年岁稍长后,大兄开口与周某讨要一郡太守,陛下会不会允了呢?”
何颙眉头微皱,正待开口,许攸从周万清面前提起酒坛,自顾自为自己倒了碗酒水,一阵轻笑。
“陛下春秋鼎盛,时疫横行天下,谁又敢保证……何遂高就一定成了我大汉帝国的大将军?”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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