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马在和庆州城差不多宽阔的龙州城街道中缓行,此时的行人又比来时更多了些。
城中又开了几家粮铺、脂粉铺和布铺、酒铺,隐隐有酒香飘来。
偶尔还能看到往州衙卖粗麻绳的木板车。
有村姑带着自家怯生生的娃儿在逛街买东西,那娃儿的眼中全是对州衙城的好奇和惊叹。
比起二十多天前,陈元鹰一行人初次来龙州城时的情景,至少这村姑和农家娃儿没那么枯瘦,眼中也不复以前的死气沉沉了。
看到他们的高头大马经过,娃儿们的眼中还会迸发出无比的羡慕。
待再出了城,前往沼泽方向时,官道上的行人亦是不少。
有推着装满了酒瓮的小木板车的卖酒郎,也有那背着布囊大步走的货郎,沿途还有几家临着水源搭起了棚子的茶寮。
远方,有好些稚鸭在飘着些许青草的水塘里扑愣着还未完全褪却乳毛的翅膀嬉戏。
官道往两边延伸的草地里,远远地可以看到有穿着粗麻布裤子的劳役们挥舞着锄头和铁锹在挖着沟渠。
每隔上数百米,尤其是在沟渠转拐之处,有穿着王府护卫装的护卫或者州城的衙役来回巡查。
待陈元鹰骑着踏雪靠近这些工地时,发现在挥舞着工具挖渠运土的,多是一些十五岁到四十来岁的青壮役夫们。
而老一点的,有残废的,或者十岁左右出头的幼童,则在工地和灶台间提着飘热气的大铁壶和瓷碗,像是在来回送水。
看他停下来看得仔细,宫林忙知趣地上前询问监工的护卫,再回来汇报:“启禀王爷,挖渠和运土均是极费体力,大家出汗出得多,口易渴,孙大人便想出了这么个主意,虽然是费了些小工,但青壮们有水喝,情绪还比较安定,少了很多的争执,进度也得已加快。”
那是,老的和少的,体力跟不上的话,只会拖后腿,还不如派些轻省的话,让这些壮劳力及时补水,清醒清醒,时刻保持着平和的心情。
陈元鹰点点头:“那热水里可有加盐?”
“据说是上午会有一次,下午亦会有一次,但大多时是不加的。”宫林赔着笑:“如今,盐价也高,孙大人不敢多加。”
“干得好!”陈元鹰满意地点头:“没有纷争,便不伤和气。”
龙州地多,但农田少,正缺人来开荒,现在的每一个男丁都值得珍惜。何况,不管是青壮还是老少,一旦受了伤,总会影响到旁人的干劲,像现在这样分配劳力,倒是各得其所。
陈元鹰再下马,上前去察看那沟渠的宽度,不多时,有几分失望。
这个世界挖渠,就是从土里挖出一道通道来,再辅以青砖垫之加固,用糯米混和其他粘土和石灰来做浆粘合。
所有的材料都是从外面购买的,而陈元鹰看着那烧锅里汩汩的糯米汤和所费的炭火,目光有些深沉。
“这水从沼泽之处引出来,流入水塘后,终究是要喝的。如果用水泥来砌就沟渠,引出来的水从水泥沟里流过……”
喝下去,陈元鹰心里有那么一点点障碍啊!
所以,是继续用青砖砌渠,还是用即将制造出来的水泥砌渠?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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