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五茂俊介带着两名队员,亲自驱车将边缘态深潜者的尸体送到千叶县分部控制所去了。
这东西,馆山市岸监队管不了。
而回到家的五茂纱绪莉好好地接受了爸爸妈妈的关心。
洗漱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的纱绪坐在沙发上,看了看父亲五茂一郎,眨眨眼问:
“爸爸,你觉得我高中过后,是读大学好,还是做其他事好呢?”
五茂一郎为人正派严肃,说:
“纱绪莉最好还是读大学,你很聪明。”
“可是,我感觉在现在的学校,很难考上好大学呢。”
“尽力就行。”
“爸爸,如果有机会去到更好的地方读书,你和妈妈怎么想呢?”
一旁收拾家务的母亲中平身奈子问:
“纱绪莉是想去其他地方读书吗?”
“唔……”
五茂一郎放下报纸,看着纱绪莉说:“纱绪莉,如果能去更好的地方念书的话,爸爸会给你提供学费和生活费用的。”
母亲中平身奈子担忧地问:
“很远吗?”
纱绪莉搓着手指,“是很远呐。”
“千叶?京都?东京?大阪?名古屋还是其他地方呢?”
“国……国外呢。”
母亲和父亲都顿住了。还是高中就去国外读书?他们一时间都有些接受不了。
“纱绪莉,怎么回事?”
纱绪莉在回家的路上就想好了怎么说,
“在共和国那边。我申请了那边一所很好的高中。”
“可是,你会说中文吗?”
“那边能专门的中文老师啦。”
五茂一郎说:
“纱绪莉,你好好告诉我们,是怎么回事。昨天你才差点出了意外,今天就说要去国外念书,爸爸有些搞不清什么情况了。”
纱绪莉心想,这怎么说啊,自己目前也不知道后续,她说:
“爸爸妈妈,我也只是申请了那边的高中,还没出结果呢。就是问一问你们是怎么想的。”
“可是,你一个人去国外念书,真的可以吗?”
“又不是没法打电话。”
五茂一郎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抵了抵眼镜说:
“爸爸支持你。你哥哥不愿意去大城市发展,一直混在馆山市这种小地方,你不能像他一样没有向上攀爬的理想。”
纱绪莉小声说:
“其实俊介哥哥还好啦。”
“哼,他都二十五岁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结婚遥遥无期,好什么好!你可不能学他。”
“好吧。”对不起,俊介哥哥,要拿你当挡箭牌了。
母亲中平身奈子握着纱绪莉的手说:
“纱绪莉,不管怎么样,爸爸妈妈都支持你。你爸爸说得对,馆山市太小了,你要去更大的地方发展才好。妈妈相信你,你可以的。”
“谢谢爸爸妈妈。不过,还是要等那边的结果才行。”
“纱绪莉这么优秀,一定可以的。”
五茂家良好的家庭氛围,给予了纱绪莉很大的鼓舞。
她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很多事情,只有等你迈开脚步了,才会发现并没有那么糟。
共和国,知冬市大都市圈,知冬市。
在共和国的大力支持下,经过一个月的重建,市内大大小小的事宜基本步入了正轨。
交通、基本生活、各行业秩序、教育等等都恢复了。
除了还处在封城状态下外,与以前基本没有两样。
应急处理中心,周思白很快收到了乔巡发来的特殊庇护申请。他迅速批完后续手续,并向分部中央以“特殊人才引进”的方式,申请下来各种文件手续。
这些文件手续开放绿灯通道,迅速进入外交渠道。
下午的时候,共和国驻日本大使馆接到了指令,随后,他们与千叶县教育zhong心联系,并在之后联系到五茂纱绪莉所在的学校,以及五茂家,告知了这整件事。
大开绿灯的情况下,在短短一天内,五茂纱绪莉的后续入学流程就被安排好了。
只等她同意。
她一同意,签证、飞机航班等后续立马就能给安排好。
傍晚,纱绪莉不顾父母的问询,离开家门,再一次来到乔巡的临时住处。
“乔先生!”
乔巡开了门。
纱绪莉往里面一瞧,哥哥也在。
“纱绪莉,乔先生已经告诉我了。”五茂俊介说。
纱绪莉点点头,然后她吸满一口气,大声说:
“乔先生,我决定好了,去那边!”
五茂俊介问:
“爸爸妈妈他们怎么说?”
“他们支持我。”
一听到这,五茂俊介忽然有些舍不得了。看着长大的妹妹,就要去遥远的地方了,以后再见的机会,也许会越来越少。他忍着鼻子的酸涩感,笑着说:
“纱绪莉,很棒!”
纱绪莉小声说:“不要你夸我。”
五茂俊介欲哭无泪。连夸奖妹妹的资格都要被剥夺了吗。
乔巡笑着说:
“纱绪莉,好好准备一下。”
“嗯,好的!”纱绪莉笑着应下来,转头就对五茂俊介说:“俊介哥哥,请你离开。我要跟乔先生单独说话。”
五茂俊介脸一僵,“有什么话,是哥哥不能听的?”
“哼,你都多久没回去了,要是再不回家看看的话,爸爸会考虑把你从家族里除名的。妈妈也在想,要不要把给你留的结婚的钱交给我当生活费。”
“不!”
五茂俊介大叫一声,赶忙离开了。
乔巡抱着手,靠在一旁笑着问:
“所以,你要对我说什么?”
只剩下两个人后,纱绪莉那难耐的害羞就无处安放了,在脸上染出少女粉霞。
“我……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让乔先生失望。仔细想来,感觉乔先生为我做了好多好多,总有种在做梦的感觉。来的路上,我看着天上的星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明明还只是一个高二年级的学生……却见到了那么一般的事,和那么不一般的人。想着明天,想着以后,想着更遥远的未来,我没办法去为我的未来做出构想。都说一个人要坚定不移的走下去,需要有纯粹的理想,浪漫的生活主义。我仔细想来,总是不明白那些的。也许现在,我只能记得乔先生的话,再见的时候,会让你刮目相看。”
纱绪莉以着纠结却又欣然接受的语气,细细地,慢慢地,将她无处安放,总不能堆积在心里的感想吐露出来。
乔巡这才注意到,这个年轻的少女,有着自己特别的一面。含蓄且文静的她,内在世界其实很丰富,只是不善于表达,总会把一些心里话带上其他价值才愿意说出来。
“纱绪莉,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为你做这些事,可不是因为我是个好人,而是你值得我这么做。你的价值不需要我来证明,也不需要别人证明,只有你自己,才能证明你的价值。”
纱绪莉似懂非懂,艰难地理解着乔巡的话。过了一会儿,她抬起清绝的脸庞,晴朗的月光似乎在她脸上映射出了淡淡的荧光。
“乔先生,之后你会去哪儿呢?”
“我可能要去一趟岩手县。”
纱绪莉望起头,看着天山的星星,小声自语:
“什么时候才能跟你一起去冒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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