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孙宴和查出这个病来,宋老夫人没少操心请大夫,太医院擅长这方面病情的太医都请过,京城有名望的大夫也都请来看过,这回宋老夫人是打听到新开的长青堂有个何大夫,医术非常好,在接宋文英母子来之前,就早早让人说好的。
何大夫上门看诊,宋懿兰也陪着宋老夫人过来看,只见头发花白的老大夫细细诊过脉,又细问了孙宴和的情形,这才道是要开方,从屋里退了出来。
宋老夫人和宋文英都知道孙宴和的病恐怕很难治好,但总抱着一线希望,追着何大夫往外走,离了孙宴和的屋子,才追问道:“何大夫,宴和的病究竟如何?能不能治好?”
何大夫叹着气抚着胡子,道:“令公子的心疾已经很严重以老夫之能,只能用药缓解,贵府好生养着,莫叫他劳神、也莫叫他受惊生气,或许能长久些。”
虽然先前就知道希望不大,但听着与其他大夫无异的一番话,宋老夫人和宋文英还是唏嘘难过,宋文英压抑着心酸难过,生怕孙宴和看到她的眼泪心绪起伏,还劝着宋老夫人,道:“宴和病了这么多年了,哪有那么容易治好,先请何大夫开药,但凡叫宴和轻松些,也是好的。”
被请来看诊的何大夫松了口气,给大户人家看诊少不了赏钱,但也免不了被为难,尤其是病人看不好的情况,有那不讲理的都迁怒到大夫身上。今日燕国公府请他过府,他不能拒绝,可心疾这种病若是轻的还能慢慢养好,若是像孙宴和这种,也就是拿药养着,能撑多久算多久。小公子年纪不大,听说又是独子,虽说求医多年了,何大夫还是怕宋家不能接受。
宋老夫人叹着气,看着何大夫写了药方,叫人拿着方子去抓药。宋懿兰见这边看诊也看好了,便起身道:“祖母、姑母,我送何大夫出去吧!”
主人家亲自相送是表示对大夫的尊重,宋懿兰也想细问问孙宴和的病到底有没有希望。宋老夫人虽然失望何大夫也没法治好孙宴和,但心知孙宴和的身体还得医术好的大夫调养着,自然不愿得罪了他,听宋懿兰这么说,便点头道:“应该的,劳烦何大夫上门看诊了。”
何大夫连道惭愧,这才跟着宋懿兰往外走,等到离芳菲苑远了些,宋懿兰才问何大夫道:“大夫,我表弟自小便被诊出心疾,可年少时并没有那么严重,大夫只说仔细养着,虽不如寻常人康健,但也不至生命之忧,为何不过几年间,竟加重到这般程度?”
病人的亲友追问病人的病情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何大夫并不因宋懿兰不懂医术追问这些而生气,只答道:“先前的大夫的诊断应当也没有失误,只是心疾除了身体上的疾病,更与人的心绪有关,所以大夫才会嘱咐不可大喜大悲,情绪太过起伏。我观贵府上下,对小公子也十分照顾,但小公子年纪不大,常年吃药,又有对疾病的恐惧,其实心绪变化比之大喜大悲也并不少,想来这也是贵府小公子病情越来越重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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