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咱们跟来的人虽不是全在这驿馆中,可护着咱们几个是够的,且看看再说。”青雁想到的,宋懿兰哪能想不到,但她没有青雁那么担忧。高辰不是目光短浅之人,他确实说过眼下不是动扬州盐政的时候,但既然来了扬州,就不会毫无准备,更不至于连侯啸云包藏祸心都想不到,她更倾向于,高辰发现了什么,只是眼下被绊住了。
想到这里,宋懿兰便猜到几分侯啸云大胆带了人来围驿馆的原因了,只怕是高辰发现了什么要命的东西,侯啸云坐不住了,这才铤而走险走了这一步。想到这里,宋懿兰坐的更加稳当了些,“找个武功好的,将侯玉莹送出去,侯玉莹有了身孕的事也不用瞒着,他们既做得出这恶心事,就恶心他们自己去。”
青雁眼睛微亮,点点头,道:“太子妃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宋懿兰所料不差,侯啸云摆出一副担忧妻女,特地来接的模样,可跟来的护卫老实等在身后,反而去堵了驿馆的门,就叫许多人驻足围观了。都知道扬州来了贵人,就住在这驿馆,昨日还瞧见土皇帝一般的侯大人亲自去迎,可见这贵人比侯大人还贵重呢,眼前这一幕就更叫人惊讶且好奇了。
侯啸云让人去传话,说是要接妻女回家,尽量表现出爱护妻女的模样,可若是细看,便看得出此时侯啸云的神态焦灼多过忧心。正焦灼间,驿馆门开了,一男一女两个护卫模样的人带着主仆二人出来,细细一看,那主仆不正是侯家姑娘和身边的大丫鬟?瞧着侯家姑娘神态萎靡,众人正猜测驿馆里发生了什么时,那女护卫清了清喉咙,道:“主子吩咐,将侯家姑娘送出来,另,主子嘱咐提醒侯大人一声,侯家姑娘既有了身孕,就该好好在家中养着才是,没得出来连累别人。”
都知道侯家几个女儿都还未出嫁,尤其是元配所出的大姑娘,去年六月就及笄了,只听说在相看,可没听说定亲或是出嫁的话,竟然就有了身孕!
本朝民风比前朝开放得多,但未婚先孕依然是让人所不齿,却又忍不住议论纷纷的事,青雁是习武之人,说话中气十足,周围的人都听见了,片刻间周围便是一阵嘁嘁喳喳的议论声。
侯啸云见女儿那般狼狈的模样,正要责难,太子妃虽然身份贵重,但他女儿又不是东宫奴婢,来拜见一趟弄成这般模样就是现成的把柄,何况花氏并没有一道出来的。哪知还不等他开口,那护卫便一股脑儿将这等丑事说了出来,侯啸云既惊且怒,一眼朝侯玉莹看去,只见这个时候了,女儿一身狼狈还下意识地护着小腹,便知这是真事了。
侯玉莹才从杏雨口中得知自己有了身孕,心中既是惶恐,又有几分酸楚和分不清的甜蜜。她生母死的早,上一任的继母对她没个好脸色,而父亲呢?父亲一心官场仕途,她虽是长女,可作为女儿身的她并没有得到父亲的几分看重,在继母的打压下,她堂堂官家嫡长女,过得还不如得势的下人,而那人是她长到现在最疼她、最爱她的人。
侯玉莹将一颗心都放在对方身上,可她也清楚,便是父亲不重视她,她日后要嫁的人也只会是对侯家有用的人,又哪里轮得到一个寄居侯家的表少爷。因此,侯玉莹将身子给了对方,便日日夜夜的担忧害怕,在得知自己有了身孕之后,心中更是五味杂陈。喜的是自己有了对方的骨肉,生下孩子她就有了根了,忧的是若父亲和继母得知这事,会如何对她?侯玉莹既盼着父亲不得不成全了自己,又害怕错估了父亲的心思,还要连累表哥。
瞧着女儿这副姿态,侯啸云只觉得心头堵了一口老血,也不再问花氏的事,掏出个哨子用力吹响。
尖锐的哨声响起,堵在门前的家丁装扮的人、藏在人群里的人一拥而上,纷纷拔出刀来,竟是要直接往驿馆当中闯。这边一动,驿馆当中的护卫也拔出刀剑,不过片刻间,便成了对峙之势。
围观的人群先前还看得津津有味,眼见动了刀子,寻常只看点家长里短的平民百姓们顿时闭了口,呼啦一下便一拥而散,平民百姓既怕做官的,更怕拿刀的。
侯啸云见状也没那精力去管这些寻常百姓,过了今日,他若是栽了自然没的说,若是活着,这些人更不敢乱说话,为官多年,他早将这些百姓的性格看得清清楚楚。侯啸云自视聪明,自来将旁人拿捏在手中,万万没想到最终会栽在一个小子和花氏手中,眼中杀意闪过,沉声喝道:“冲进去,谁活捉了里头的贵人,本官赏他千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先前还有些忌惮京城来的贵人,这话一出,竟似不怕死一般,提着刀往前冲,不过片刻间,就与里头的护卫刀兵相接。
宋懿兰被护在屋中,精锐的护卫守在门外,虽知身边的人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听着外头兵器相接的声音还是忍不住心慌。心中更担心的是高辰的情形,见青雁办好了事进来,道:“外头如何了?殿下可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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