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不会忘记,就是这么一个恃美行凶的“泼妇”,在将来竟出降到了怀庸侯府里,与小侯爷恩爱有加,成了百姓口中的一段佳话。
而那个人就是为了迎娶公主,才会把她推向深渊,永堕黑暗……
萧如钰昂首阔步地迈进厅内,便直接与谢疏影沸腾的目光对视。
但谢疏影有什么身份堪与千尊万贵的公主相比?她跽坐原地,身躯挺直,扬起的小脸上还残留着故意弄上去的斑驳墨迹,几缕凌乱的刘海倔强地粘住额头,眼角带着泪痕,却毫无示弱。这神态让萧如钰也颇为震惊。
小公主不过八岁,想不了那么多。
她略定了定神,用清脆的银铃似的嗓音说道:“本宫听母亲说,何夫人是教导女孩的一把好手。本宫就快要进学了,身边正缺伴读仕女,今日可否从夫人的学生中挑选一个呢?”
伏在公主脚下的何夫人紧张不已,好容易喘了口气,“公主殿下谬赞了,您随意就是!臣妇的学生们都是守规矩识分寸的,必不会令公主和淑妃娘娘失望!”反正学生做不做伴读她也做不了主,皇家到最后还得跟这些女孩的家长商量去。
“那就……”萧如钰四下看了一圈,抬手指向众人之间最突兀的谢疏影,“她吧!”她的眼睛从她进来那时开始,就一直被谢疏影勾着,很难移开。
“殿下三思啊!这个丫头不懂规矩,臣妇刚刚已经训斥了她,并决意叫她退学了……”何夫人担心谢疏影惹怒天子贵女,祸及自身,急忙劝阻。
萧如钰将小手往胸前一揣,不耐烦地抬起下巴,“你这婆子怎有这许多废话!本宫要谁便要谁,还轮得到你来批评么?她是什么高贵身份,竟瞧不上做本宫的伴读了吗?”
谢疏影想,萧如钰一向雷厉风行、口齿伶俐,定不喜粗笨之人,便支支吾吾道:“公主殿下,臣女乃……都察院……谢晟之女……承蒙殿下青睐……我……恐难胜任……”
侍婢上前在公主耳侧说了句话,公主随即眉开眼笑,“那正巧了,你既然是唐家后人,母亲也定肯接纳你!”
学堂里的女孩子们趁乱七嘴八舌起来:“啊,我听爹爹说,柔佳公主是大周最顽劣的女孩子,前阵子,短短七天时间里便赶走了三位伴读!”
“是呀,我也听说了!你说她们怎么那么倒霉呢,一个个都是被公主用鞭子打出去的,带了满身的伤,青一道紫一道,别提有多吓人了!疏影妹妹这么瘦小,要是进了宫……我都不敢想了!”
有一个声音与众不同:“文臣家的女孩就是小家子气,活该公主瞧不上你们!你们当然不懂我们武家出身的女儿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三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照你这么说,公主合该选你才对吧,怎么今天选的却是疏影妹妹呢?”
“嘁,那是因为阿蛮的母亲与淑妃是亲戚,沾了唐家的光而已,她自己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张三娘语气含酸,慢慢朝边上别过脑袋,一向要强的她不想让人瞧见自己鼻头也委屈红了。她明明是整个女塾里最优秀的,也是与公主喜好最相配的,公主本没有道理不选她。
何夫人久久叩头不起,“公主殿下既然选伴读,必定是要选个德才兼备的好女孩,然谢家姑娘并不是这样的人啊!依臣妇愚见,殿下还可再瞧一瞧咱们国公府张家的小姐,她能文善武,一定更能讨得殿下与娘娘欢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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