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生艇内有为数不多的压缩饼干和淡水,他拆开袋子掏出来掰开尝了一口,已经发涩发霉过期了。一定是船员偷懒没有定期更换饼干,淡水倒是新鲜的很,是整整一箱的杂牌纯净水。
艇上还有雨水收集器,不过他自认为用不着,艇上虽然只有一个小小的指南针,但他有更好的技能人肉罗盘,五公里误差五米,那么三百多公里的误差就是三百米,港岛面积再小,长宽也不至于低于三百米,这个精度够用了。
他聚焦起精神闭目探寻,一个具体的方位从大脑里涌现出来,他迅速睁开眼睛,用手指着前方昏暗的黑夜兴奋地喊道:“找到了!九点钟方向,前进!”
大海的波涛声中混合着嘶吼跑调的歌声:“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呀!干革命离不开……”
他每隔半个小时就定位一次以重新修正航向,致使他的精神不断消耗,以至短暂的休息也无法弥补。
等到完全天亮时他已经疲惫不堪,困倦地无法睁开眼睛,只好暂时关闭发动机躺在艇里呼呼沉睡。
再度醒来已经是下午,他从腰间拿出摩托罗拉手机,黑白屏幕上显示电量只剩一格,而信号则完全没有,暂时只能充当手表。
当他再次定位时,港岛已经位于了八点钟方向,睡着的这段时间不知是否偏离行程太多。人肉罗盘只能辨别目标方位,不能确定自己位置,更无法判断目标距离。
高超拉着了发动机,驾着艇突突突地劈波斩浪前行,刚奔出十几里便跟不上气哑火了。他扭开柴油机油箱盖,抱着油桶咚咚咚地倒了进去,然后拧上盖子再次发动机器。
“一根筷子吆!轻轻被折断!十双筷子呀,牢牢抱成团!一个巴掌呀,拍也拍不响……”
孤独的人儿驾着船行驶在空旷寂寥的大海上,没有同伴的他只能用歌声来回应自己的孤独。
为了合理调整休息时间,他决定两个小时重新定位一次,这样他可以通过短暂休息来弥补不断流失的精神,保证能够撑到登岸时。
他抬头望着天空,一片压顶的黑云正在朝他这边压过来,像无边无际的磨盘使得天空和海面之间只剩下一片缝隙,四周安静得可怕,连海水没有任何波纹。
高超慌忙解开船上的绳索把柴油桶和箱子紧紧栓在艇底,又用绳索把自己绑住同艇身捆在一起。
很快周遭变得如暗夜一般黑,有闪电划破了黑云,狂风一浪接着一浪席卷了过来,气垫救生艇如同树叶一般在风浪中上下翻腾。大雨也骤然降下,急猛得就像水从天上往下倾倒一样。
高超闭着眼睛贴在船底,他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天空,哪里是海面,只感觉水从四面八方冲刷过来,快要窒息的时候却有一丝喘息的余地,很快又被水灌得差点窒息,艇身冲上浪头的时候,好像被抛上了天空,他如同被卷在巨大的滚筒洗衣机里面,被一次次地冲刷洗涤。
没想到在影视体验中他还要受这种罪,能坚毅地经历自然的摧残,生活中什么事情干不成?
……
港岛大庙湾码头上,远处的天空阴沉黑暗,客轮赶在暴风雨前进入了港口。
阿南领着一干小弟靠在车前等待,众人都低着头不敢大声说话,南哥此刻已经在盛怒爆发的边缘。
客轮发出呜咽声缓缓停靠在码头边,船员们将船板搭在岸上,两人用担架抬着一具用白布蒙着的尸体缓缓下船,阿鬼和阿来、阿信面无表情地跟在尸体后面。
南哥缓缓掀开了白布一角,随即重新掩盖上,他额头上绷起了青筋,转身狠狠地在车门上踹了两脚:“我整你个冚家铲啊!”
他抖着肩膀指着众人说道:“都给我听好了,所有社团的小弟都给我召出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把阿高给我找到!我要亲手干死他!”
“阿鬼,阿来,阿信,你们三个先回公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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