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周旋,袁师道已然知道黑白无常的修为深浅。他在空中顿住身形,剑身一抖,只见伏魔剑剑光闪烁,仿佛孔雀开屏一般,幻出一个扇形的光圈,向着黑白无常纸人斜飞过去。
那光圈在空中飞行,仿佛打水漂时在水面上留下的痕迹一般,越变越多,在黑白无常变幻的纸人身上,来回歘歘划过。刹那间,仿佛闪电布满天际,黑白无常避无可避,两个巨大的纸人被切得粉碎,纸片漫天飞舞,好像天空之中,突然降下了一场大雪。
袁师道收回伏魔剑,正要腾身落地,只见那些纸片落到地面上,好像雨后春笋似的,拔节生长,三三两两,变成一个又一个形似黑白无常的小小纸人。
这些纸人或大或小,大的像是成人,小的却只有三岁孩童那么高,黑的漆黑,白的雪白,不一会,像是一方棋枰之上,摆满了黑白棋子一般,将那一大片空地塞得满满当当,竟似比此前吃鬼汤圆的幢幢人影,还要多上许多。
袁师道见怪不怪,知道不过是粗浅的障眼戏法,这些小小纸人,唬唬凡人也就罢了,又怎能当得了高人一击?心中哂笑一声,当下在空中仗剑下击。只见他的人影瞬间模糊,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顿时幻化为千万个人影,向着那些纸人,分头进击过去。
那些小纸人的手中,也都有一支骨杖,形似黑无常的右手执杖,形似白无常的左手执杖,纷纷挥杖攻击。但这些纸人,哪里是袁师道的对手,只听见夜空中嗤嗤之声大作,眨眼间骨折杖断,纸片乱飞。
不多时,偌大的空地上,就只剩下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立在那里。袁师道的身影瞬间围上前去,纷纷剑指这两个人影,里三层外三层,将其团团围在中间。
袁师道朗声说道:“二位可还有话要说?”黑白无常默然无语,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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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骨杖插回身后,动作整齐划一,有如一人。袁师道将真身定住,只见无数持剑的身影,快速向他身上收起,霎时间,空地上便只剩下袁师道一人,与黑白无常对峙而立。
袁师道反手持剑,拱手作礼,说道:“二位是地府神君,袁某是人间一介凡夫俗子,今日并非敢斗胆冒犯,而是有要事相求,恳请二位神君赐予方便,相助一二。”
那黑无常的一张恶脸,面无表情,眼珠直愣愣地看着袁师道,满是不服气的神情。白无常眼珠转了转,未语先笑,笑过之后,嘴巴动了起来,像是开口在说话。
袁师道见白无常光动嘴却不出声,不知道在捣什么鬼,心中稍感诧异,转念又想,这种时候,黑白无常应当不至于弄鬼。想了想,他取出一个传声筒,递给白无常。白无常会意,当即对着传声筒说了起来,说罢将传声筒合上,交还给袁师道。
袁师道打开传声筒,只听见一声尖啸,从传声筒中射出,射到半空之中,变成一段阴恻恻的话语声,在头顶盘旋,正是白无常适才通过传声筒传递的话:“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尊驾可是逍遥山袁师道仙师?袁仙师天人修为,我们二人甘拜下风,心服口服。只是不知道,我们到底哪里冒犯了袁仙师?”
袁师道听白无常这么说,知道猜测的不错,自己与黑白无常阴阳两隔,既要通过伏魔剑才能见到对方的真身,自然也就无法直接对话了。只是,有一点颇为令人费解,黑白无常是地府神差,与凡人阴阳有别,应该是鬼非人才对,怎么他们又自称为人呢?
袁师道不及多想,当下依葫芦画瓢,也用传声筒传话,向黑白无常述说此行的因由。他见黑无常面色不善,索性对他不理不睬,说罢直接将传声筒递给白无常。只见白无常打开之后,传声筒中,无声无息,但是黑白无常却同时抬头倾听。袁师道知道,传声筒中的传话,他们听到了,只是阴阳相隔,自己听不见罢了。
袁师道在传声筒中说道:“数日之前,因为袁某的过失,拙荆不幸身故。袁某将她的遗体,藏在了极北之地的冰窟之中,想来不至于损坏。此次正月十五赶到酆都地府,便是想要寻回拙荆的魂魄,好让她阳世还魂,死而复生。袁某斗胆,祈求二位神君大度通融,赐还拙荆的魂魄,袁某终生感激不尽。”
袁师道见白无常收起传声筒,知道他们已经听完了自己的传话,当即拱手作了一揖。
黑白无常听了传声筒中的传话,对视了一眼。黑无常面无表情,白无常收起笑容,沉吟片刻,方才对着传声筒缓缓说道:“尊夫人遭此不幸,我们深感痛惜,袁仙师也请节哀保重。袁仙师既然已经找到我们二人,想必已经到过地府了,劳驾跟随我们再走上一遭,你便知道,我们并非砌词推脱,此事实在是无能为力。”
袁师道听白无常这么说,想到地府已空,似乎只剩下黑白无常,他们说无能为力,只怕真是便是无能为力,心里顿时一阵失落。但是一路所见,疑问重重,又见黑白无常似乎确实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苦衷,既然如此,且随他们走上一遭,看看是什么情形,再相机而行。于是他点点头,跟随黑白无常,重返地府。
(本书已完稿,全书23万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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