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师道说到这里,想起一事,又说道:“故老相传,从前有一派修行之士,专门修炼仙剑。他们的法术,都是以剑为媒,像是御剑飞行、以心运剑、人剑合一之类的,很是神乎其神。但是当今之世,并没有这样的剑仙。我逍遥山的辟邪剑,玄歧天龙山的伏魔剑,都是祖师传下来的神兵利器,其中虽然有一些神异之处,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威力。我寻思,这些剑仙的事迹,或许仅仅是先辈的神话传说,又或者真有其事,只是在众口相传中,渐渐以讹传讹,被夸大其词了,也未可知。
“不过,十余年前,我去峨眉山,在后山的隐秘之处,见到一个剑冢。那是山洞中的一个坟丘。坟丘在山洞之内,本来就很是奇怪,偏偏那座坟丘占地极大,像是一座小山似的,上面密密麻麻,插满了不同形制的铁剑,更是古怪异常。奇的是,我一眼看过去,那些剑生满铁锈,都已经朽烂不堪了,其中唯有一柄剑,像是刚刚锻好出炉的一般,熠熠发光,看着很有些不凡。我当时因为有事在身,对仙剑的传说又不屑一顾,所以没有多加理会。后来回想,在那渺无人踪的地方,出现这样一柄剑,确实有些非同寻常。其他的剑都朽坏了,只有这一柄剑完好无恙,或许是因为这剑本身便是绝世神器,又或者,是因为它吸取了其他剑的灵气精华,其他的剑都败坏了,只有它一剑独秀。反正自从那次见到以后,我对这柄剑一直念念不忘,不久便故地重游,又去了那个剑冢。奇怪的是,剑冢中所有的剑都朽坏了,不知道先前见到的那一柄剑,是被人取走了呢,还是随其他的剑一样朽烂了……”
袁师道说到这里,满脸都是惋惜懊悔的神情,顿了顿,才又说道:“当然了,即便世上真有这样的仙剑神器,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对我辈来讲,真正常用可靠的法术,无非有二,一是移形换影,一是掌心雷。这两样法术只要练到了极致,自然就会明白,其他的法术,再是神乎其神,也未必能挡得住你的奋力一击。即便是传说中的剑仙再世,他们的仙剑施展开来,哪怕再是神奇厉害,也未必能快过移形换影的身法,也未必就比掌心雷的威力更大。——黑白无常出身地府,所学的道术法术,或许颇为不同,但是道术之外,法术的基本道理也是相通的。——无论移形换影或是掌心雷,要想修炼到出神入化的境地,都得有精深的道术修为作为根基。要是没有高深的道术修为护身,这两门法术即便练到极高的境界,一旦施展出来,都是祸福难测。而道术之中,常见的修习法门便是吐息之术。你们别小瞧了这吐息,我辈能做到身轻如燕,凌空踏步,乃至修炼到不胫而走、不翼而飞的神仙境界,都是在这上面打下的根基。”
袁师道所说的这些,张玄歧在天龙山都已经有所涉猎,只是为时尚短,还一无所成。这时见袁师道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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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与自己平生所学一一吻合,但是说的明白晓畅,一针见血,远远胜过天龙山上为自己传道授业的师兄,一时听得甚是入迷。
只听袁师道又说道:“我所说的这些,都是五山的日常所学。黑白无常出身地府,一手创建地府的无稽老人,是古今罕见的旷世高人,修为见解之高,还在当日的地仙五祖之上。我所说的这些,在二位面前自然是班门弄斧了。二位若是觉得有所收益,可以随时旁听一二,不然便自行修炼,若是有了心得体会,我们再互相切磋学习——玄歧出身天龙山,现在又拜入我的门下,情形不同,这些必须得好生领悟修行才是。”
黑白无常见袁师道嘴上所说的貌似客气,其实大有见外的意思,传道授业上,显然是偏向了张玄歧这个入门弟子,心里难免有些讪讪的。转念又想,袁师道所说的,对于自身所学,确实没有多少新意,似乎用处不大,于是便客气一番,起身告辞离去。
张玄歧与袁师道相对而坐,用心听取袁师道所授的心得。袁师道滔滔不绝,又讲了足足一个时辰。张玄歧此前亲眼见识了袁师道的高超道行,这时听他阐发义理,讲授诀窍,仿佛是心中所思、心中所惑都被袁师道察觉,只觉得句句击中要害,处处令人有恍然大悟之感,不由得对袁师道佩服得五体投地。
袁师道这时说道:“今日已晚,我一口气讲了许多,你回去须得好好体会。明日辰时三刻,你到后山山洞边等我。”说罢起身离去。张玄歧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便返回住处休息。
次日一早,张玄歧就起身梳洗,用过早餐,便早早的在后山山洞边等候,过不多时,袁师道便飘然而至。
袁师道领着张玄歧来到洞外的平台边上,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座石峰说道:“你瞧这石峰可有什么不同?”
张玄歧顺着他所指的方位看过去,只见那座石峰壁立千仞,宛如一株死去已久,枝叶落尽,只剩粗大树干的千年古木,顶端有桌面大小,只是凹凸不平。奇的是,在这桌面大小的峰顶之上,竟然有一个三尺见方的石块。这石块方方正正,显然不是天然生成,平平稳稳地放在峰顶上,甚是奇怪。
张玄歧顺着这座石峰向前看,果不其然,视线所及的几座石峰之上,都有这样一个石块。这些石峰之间,相距远的差不多有十丈左右,最近的不过三五丈的距离,一座座由高到低,竟似天然生成的阶梯一般,曲曲折折,一直通到下面的山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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