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袁师道身体一震,周身似乎隐隐现出蓝光,但是人却安然无恙。他身下的大树,只是轻微地晃了晃。电闪雷鸣之中,袁师道飘身下来,浑然无事,说道:“掌心雷的要诀,运用之巧只是细枝末节,关键之处,在于如何将春雷之力引入体内,善加储藏利用。你瞧我此刻毫发无伤,如果换作是寻常人,会是怎样?”
张玄歧知道,袁师道所说的,乃是修习掌心雷的正道要领,闻言频频点头。
袁师道又说道:“我此前所讲的道术与法术的关系,你须得细细体会。常人只见到掌心雷威力惊人,殊不知掌心雷只是借助了春雷的威力,然后假以灵巧机变的手段,伺机施展开来罢了。你想,天雷之威,足以铄金碎石,如果不是身心修炼到一定的境界,肉身凡胎如何能够承受?肉身不能承受,即便将掌心雷练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又如何派上用场?因此,归根结底一句话,打牢根基,循序渐进,才是正道。等你掌握了掌心雷的基本要领,我再传给你天心五雷,早晚令你练成五雷轰顶大法。”
张玄歧心领神会,明白了袁师道令他从吐息开始打好根基的良苦用心。自此更加用心学习,勤修苦练,由浅入深,由易及难,渐渐掌握了修习移形换影,以及掌心雷的诀窍法门。
五山所学颇有共通之处,除了移形换影及掌心雷这些常用的法术之外,各山在法术上都有创见,各成一派。此前在天龙山上,张玄歧只有萧玄直这一位师兄代师授业,传授了他一些基本的道法,所学极为浅薄。此时在逍遥山上,见袁师道对自己亲眼有加,倾心相授,心中既感且奋。
山中岁月易逝,忽忽数年便过去了。张玄歧跟随在袁师道身边修行,袁师道令他心无旁骛,专心用功,山中的俗务一概不用参与。袁师道在山上的日子,每月会抽出一日,指导张玄歧的修行,检验他的修行进度。除了修行之事,其他的事,袁师道对他一字不提。
因此,除了袁师道贴身的几个僮仆,张玄歧与逍遥山的其他弟子都少有来往。山外的世界,对他仿佛是另一个天地,山中的事务,他也是一无所知。
张玄歧在逍遥山居住数年,日久便习以为常。似乎逍遥山的风气从来都是如此,山中之人虽是聚居在一处,但是各自修行,互不相扰,平日里若没有俗务牵扯,当真便是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若说天龙山是市井之气太重,令人厌憎,这逍遥山便是隐逸之气太过,走向另一个极端了。
张玄歧在来到逍遥山之初,便想要刻意避开黑白无常,不知何故,自从存了这个念头之后,后来便渐渐地见不到黑白无常了。只是偶尔听到有人提及这两个怪人,知道他们还在逍遥山上,但是在山上做些什么,却是无从得知,他也无意多去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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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师道所住的内宅,除了他日常起居的一间静室,他的妻女原本都各有居室,此外还有几间房屋。其中有三间,地处内宅的东北角,一字排开,与其他房屋并不相连,不知道派何用场。张玄歧在逍遥山上待得久了,也曾数次被袁师道召到他起居的静室中,考问修行近况,传授他一些修行的心得。不过,除了这间静室之外,内宅中其他的房间,张玄歧都不曾进去过,也没见有僮仆进去打扫。
这些年里,袁师道并未续弦,虽然常常外出,但是被人掳走的袁从真,却似乎始终没有找到。因此,除了袁师道所居的静室,这内宅之中,各屋大门长年紧闭。逍遥山原本便十分冷清,袁师道的住所因为极少有人过往,更是冷冷清清。
只不过,张玄歧在逍遥山待的时日久了,加之小小年纪,经历颇为坎坷,又意识到自己修为太弱,难以成事,现下有袁师道这样的名师亲身指点,清心静修的愿望,便与日俱增,对逍遥山的这种冷清孤寂,反而感到颇为满意。
转眼之间,张玄歧到逍遥山,已是第十一个年头。逍遥山长年静如一潭死水,这时却是古井微澜,山中众人口中相传,开始频频出现紫府神宫这四个字。张玄歧这时已非懵懂少年,知道十二年一次的紫府神宫之约,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些时日里,袁师道明显减少外出,整日在静室之中闭关,似乎在潜心修炼,以应对紫府神宫之约。有一次,张玄歧见到久违的黑白无常在袁师道的居所现身,似乎在与袁师道密议什么大事。三人在静室中商议良久,黑白无常离开时行色匆匆,神情却甚是不善。张玄歧谨守弟子本分,不敢窥视打听,只是有意无意之中,多留了一个心眼。
黑白无常此次现身之后不久,有一日,又来到了袁师道的内宅。三人通宵达旦,在一处议事。张玄歧怕袁师道有事吩咐,在外间守了许久,直到困倦已极,这才回房休息。等到他一觉醒来,天色已经大明,内宅之中悄无人声,似乎黑白无常早已离去,而袁师道不知是否还在静室闭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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