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城门处百姓高声尖叫,四散奔逃。
刚刚得了赵福明好处的士兵急忙抽刀喊道:“什么人,出来!”
赵福明战战兢兢,汗如雨下,僵在原处,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悄悄扭头,想要看看身后那人作何打算。却不料那人冷冷说道:
“别动,动就让你死!”
赵福明牙齿上下磕碰,畏惧的点了点头。
延兴门守将闻听到城门异变,忙不迭的从城楼上下来,看着紧张兮兮的手下士兵和纷乱的百姓,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如此惊慌!”
“回将军,适才有人疾声高呼,说朝廷钦犯就在此处,百姓因此慌乱。”刚刚得了银子的士兵回答道。
守将扫视着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赵家丧葬队伍身上。
“钦犯在此,百姓惊慌失措乃是人之常情,可你等为何毫不躲闪?”
赵福明听到盘问,心里已是凉了半截,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后腰传来一股冰凉的寒意,刺得赵福明一激灵,死亡的恐惧顿时战胜了守将带来的压迫。他眼珠一转,已是有了应答:
“回禀将军,朝廷钦犯在此,将军必能出手擒之,我们才不惊慌。况且家父新丧,我们若是慌乱,必定会冲撞了他老人家,为人子若如此,实乃大逆不道啊。”
赵福明的话似乎没什么问题,滴水不漏。守将缓缓点头,问道:
“他们可都盘查过了?”
“回将军,小的已经检查仔细,没有任何可疑之处。”刚才收了银子的士兵自然不能把实情和盘托出,只得糊弄过去。
守将点头“嗯了一声,只道刚才是有不怕死的前来惹事,挥了挥手,决议放行。
可他目光所及之处,突然看见一副熟悉的面孔。
人群之中,立着一位青衣锦袍的年轻公子,面容俊美若女子,不是叶青岚还是谁?
当初叶家车队要进长安,在商州离奇失踪,就是他把叶青岚接进长安城的啊!
当时,守将虽然没有得到什么提拔,可皇孙府和户部却是赏赐了不少东西,足够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叶青岚,说是守将的贵人、恩人,也不为过。
此刻,熟人相见,守将难掩激动。他清楚叶青岚乃是皇太孙李俶殿下的人,现在无论是道谢还是套近乎为以后仕途铺路,他都应该去找叶青岚。
守将发现叶青岚的同时,叶青岚自然也认出了他。
没有理会守将那感激炽热的目光,叶青岚悄悄给了一个眼神,盯在了赵家丧葬队伍里的那口棺材上。
守将猛然醒悟。
联想起这位叶家七公子的身份,叶青岚的意图,不言而喻。
“可曾开棺验尸?”守将转身问道。
“这……”士兵面露难色,额上浮现出冷汗,“不……不曾……”
“哼!”守将冷冷说道,“险些让你断送了本将的人头!”
“来人,开棺!”
“将军不可啊!”赵福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号啕大哭道:
“将军,死者为大,我父亲操劳一生,不得安康,如今去世,我这当儿子的不能再让他受辱啊。将军,还望您怜惜我父,莫要开棺啊!”
一边说着,赵福明一边磕着响头,青石板路上很快便沾染上了血色,赵福明的额头已是一片血腥。
“如此推脱,莫不是棺材里面有别人不成?”守将两眼微眯,语气冰冷。
“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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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福明哭诉道,“只是我们停灵七日,我父亲的尸身早已腐烂,若是开棺,只怕气味传出,殃及众人啊。”
“现在虽说已入春,但天气尚且寒冷,尸身就算保存七日,也不会腐烂多少。本将只是开一小口,看一眼里面是不是只有一个死人,不会将棺盖完全打开,你尽可放心。”
赵福明急忙改口道:“小的刚才说错了,不是七日,是十日。我父亲是十天前去世的,所以此刻尸身腐烂大半,哪怕是开一条小缝,也有腐朽尸气。”
“十日?”守将声线陡然提高,“那你为何不在三日前将你父亲下葬?多停三日,是大不孝!”
“不是小的不愿,实在是……家中有事,离不开身啊……”
守将扶住刀柄,步步紧逼,冷笑道:“家中有何事,能比让死人入土为安还要大?我看你分明是在推诿,来人,打开棺盖,若有阻拦,押入大牢!”
“是!”
士兵得令,立刻走出三人上前要挪棺盖。
赵福明面如死灰,瘫坐在地,只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竟是晕了过去。
之前一直扶着他的那人暴喝出声:“无焉无晏,动手!”
棺材突然炸裂,碎裂的木板将三名士兵震飞出去,一男一女两道身影浮现出来。
事情已然是掩盖不住了,赵家众人纷纷尖叫着四散逃离,只留下昏死过去的赵福明无人问津。
守将看着眼前三人,不由得喜上眉梢——朝廷三名钦犯就在此处,又是一件大功劳!
叶公子啊叶公子,你难道真的是我的福星不成?
守将再度看向人群,叶青岚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但他也不在意,眼下抓住钦犯才是正事。
延兴门常驻守军五百人,皆从城墙上探出脑袋,张弓搭贱,城门被士兵缓缓合上,去散开围观百姓,将柳霄伝三人团团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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