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啦!着火啦!”
百姓们惊慌失措,已经被烧成火人的几十人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引得更多人被火焰覆盖。
火势越来越大,后街已经完全被堵,数万人无法脱身。
“往前面跑!”
不知道是什么人喊了一句,刹那间,宛若洪水决堤一般,百姓们纷纷冲向皇帝的车驾。
禁军们此刻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后面就是圣人,他们不能退。可面前是滔天的火焰和数万名惊恐的百姓,这要如何阻拦?
他们最引以为傲的铁甲盾牌此刻就如同是纸糊的一样,什么都没有做出一点像样的抵抗,眨眼之间,百姓们就冲破了禁军的围堵。
龙辇之内,李隆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扭过头看着后方,神情严肃。
“皇叔。”
高力士身旁的老者恭声道:“老臣在。”
“赶快解决这里的人,往前走,给百姓们留出路逃命。”
“老臣遵旨。”
说罢,老者拔地而起,像陨石一般砸在五名西域幻术师的面前。
五名西域幻术师立刻催动起他们手上形状各异的诡特武器,尖锐的声音弥漫而出,老者的面前,立刻出现了一条浑身弥漫着腥臭气息的恶龙,张着血盆大口,咬向他的头颅。
“雕虫小技!”老者冷哼一声,双目中爆发出一阵精光,刹那间,幻术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他的胸前出现了一把飞刺,飞刺扎进他的胸口,立即响起一阵机括声,飞刺的顶端左右分裂,在老者的身体内牢牢地钳住了他的皮肉。
老者若是想拔出飞刺,代价会是将整个前胸全都掀下来。
那名飞刺的主人洋洋得意,认为老者必死无疑。
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情况出现了。
老者的一只手握住了飞刺的把手,下一刻,在众人因为震惊瞪大的瞳孔中,老者真的拔出了飞刺。
他的前胸,已是鲜血淋漓,狰狞的白骨露在了外面。
“疯子……疯子!”那名幻术师已经完全被这一幕吓傻了,喃喃自语道。
老者漠然的扔掉飞刺,任由鲜血流淌,轻松的好像只是扣破了一个小疙瘩。
曼陀罗花的花香再度弥漫,是提拉站了起来!
他的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皮肤松弛干枯,头发肉眼可见的变得雪白,接着纷纷脱落。
老者的眼前再度出现了幻境,不是蛟龙饿虎猛兽,而是一个穿着龙袍的女人。
“母……母皇?”
天策府统领李贤战战兢兢,竟是站也站不稳,居然就这么跪了下来。
他的面前,是那个差点绝了李家龙脉的女人!
武瞾!
李隆基见到李贤像个被吓傻的孩子一样跪在地上,两眼呆滞,不禁愕然道:
“皇叔怎么了?”
高力士挥手拂去李隆基面前的粉红色花雾,说道:
“回圣人,这股花香来自西域的曼陀罗花,强大的幻术师会用这种花来制造环境,勾起人心中最可怕的回忆。据老奴猜测,王爷应该是陷入了幻境,而且不是普通的幻境。”
“高力士,杀了他们。”李隆基冷冷说道,“朕的皇叔,绝对不能跪在西域小贼的面前!”
高力士微笑道:“圣人不必忧虑,老奴猜的出王爷陷入了什么幻境,那名西域幻术师虽然能让王爷陷入恐惧,但他却不知道,恐惧的极致,便是无比强大的恨意。”
“王爷会站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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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隆基闻言,再度看向李贤。他似乎,也猜出了李贤陷入的幻境之中,存在着什么人物。
……
朱雀大街的前路,陈玄礼等人和契丹狼奴的战斗也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禁军一方,三名二品巅峰只剩下了一名。契丹狼奴这边,也只剩下了侏儒祭司、乌合台部落的狼主和一名身受重伤的狼奴。
侏儒祭司的身材矮小灵活,陈玄礼高大的身躯完全奈何不了他,所幸自己身披重甲,不然说不定要被侏儒祭司给暗算。
周围的禁军也全都围了上来,契丹狼奴似乎败局已定。
侏儒祭司抬头看了看断了一臂的乌合台部狼主,那最后一名狼奴也已经死了,现在只有他们两个。
“雷戈,我们被卖了。”
乌合台部狼主雷戈咧嘴笑道:“大唐人就是信不过!不过这次,我们杀了这么多人,也不亏,草原永远会记住我们!巫神万岁!”
侏儒祭司低声说道:“巫神万岁。”
他掏出断裂的骨笛,吹奏出了他在这世上的最后一曲。
“拦住他!”陈玄礼挥刀喊道。
他实在是被这古怪的手段吓到了,先前那些狼奴因为听了这曲子,几乎变成了怪物,禁军几乎要用三十个人才能换掉对方一个人。
雷戈狞笑着前冲,他要用自己的性命来为侏儒祭司争取时间。
陈玄礼举刀前迎,数招之内,雷戈人头落地。
但侏儒祭司终究还是完成了他的吹奏,他露出狰狞的表情,身体像一个盛满了酒的酒囊一般鼓鼓囊囊。
下一刻,在陈玄礼愕然的目光中,侏儒祭司的身体爆炸,黑色绿色的汁液溅飞出去,落到禁军的铠甲上,灼烧出一个又一个大洞。
陈玄礼动也不敢动,眼睛斜瞥向自己的大刀。
这把他平日引以为傲的金背大砍刀,被那绿色的汁液溅到,自刀刃处到刀杆,肉眼可见的融化成一滩铁水。
在他前面,数不清的禁军士兵在地上哀嚎着打滚,在同伴惧愕的视线中,融化成一具具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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