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城在大军入城之后,很快便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丰州衙门里的官员曹昱、梁文,还是此次带兵进城的张诃严副将吴江,都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保境安民,秋毫无犯。
或许,他们也是在害怕,害怕这好不容易平定下来的百姓的怒火,重新烧回到自己的头上吧。
在这次骚乱之中,原本和丰州城毫无关系的小将徐燕秋,却成了解决此事的大功臣。
“徐将军。”丰州司马曹昱说道,“洪石那边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死在了自己的密室里面。”
徐燕秋点了点头,没有多大意外:“曹大人,城内伤亡情况如何?”
曹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情况不是很乐观啊。”
“太守死了,他的家人都在衙门,倒是没什么大碍。但是张诃严一家老小,都被踩踏成了肉泥。他的儿子,被吊在了张府大门前,活活被抽打而死。”
“至于城内其他各处,也多有死伤。除去因踩踏拥挤而死的人之外,无辜被害者,粗略统计,也有八十余人。伤者,就不计其数了……”
“幸亏是听了他的话。”徐燕秋一阵后怕,自言自语道。
若是当初,他执意不让梁文出城求援,这丰州城,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曹大人,目前,丰州城是谁主事?”
“是我和梁大人、吴江将军一起商议。”曹昱回答道。
“我这次从珠兰河大营赶来,目的不是别的,正是借粮。”
徐燕秋沉声说道:“现在,朝廷的粮草供给不足,新一轮的粮食,还要等十天才送到。珠兰河大营一万八千人,需要五万石粮食。不知道曹大人可否行个方便,把粮食给我?”
“那是自然。”曹昱点头应允,“丰州城官库粮仓的粮食不足,但洪石的鸿来粮号,却有着数十万石的粮食,现在他死了,这些粮食都要充公。莫说五万石,就是十五万石,将军要带走也只管带走!”
“如此最好!”徐燕秋大喜过望,“多谢曹大人!”
“徐将军客气了。”曹昱笑道,“若不是徐将军来得及时,恐怕衙门早就被疯狂的百姓给我攻破,我曹昱,哪里还能站在这儿和将军说话?”
“曹大人,丰州城的情况,已经上报了吗?”
“正准备送去胜州。”
“王京和张诃严,在丰州可谓是无恶不作,这次百姓骚乱,实属发泄愤怒,曹大人,您是忠肝义胆之人,可一定要把其中隐情说清楚啊。”徐燕秋劝说道。
“将军放心,该写的,我会一字不落全都写出来。”曹昱沉声说道,“只不过,上面的处决结果,可能就会差强人意了。”
“对于这次骚乱的百姓,肯定会找出一些人来处死,而且王京在北境盘踞多年,人脉宽广,根深蒂固,难保不会有人为他求情,他的罪证,又能有多少,可以大白于天下呢?”
徐燕秋脸色低沉,咬牙痛骂道:“官官相护,这些人都该死!真希望我是李心安,没了身份的顾忌,就可以为民除害了……”
“您刚才说谁?”曹昱一时间没听清。
“哦,没什么,我自言自语而已。”
正说话间,门外有人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脸色惶恐。
“不好啦……不好啦……”
“干什么!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曹昱训斥道,“出什么事了?慢慢说。”
“鸿来粮号……鸿来粮号……”
“鸿来粮号怎么了?”徐燕秋心里突然闪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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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不妙。
“鸿来粮号的两个粮仓着火了!”
曹昱闻言,震惊不已:“两个粮仓,那可是十万石粮食啊!大事不好,徐将军,我们快赶过去!”
徐燕秋“嗯”了一声,低着头走出门,心里却是泛起了嘀咕。
叶青岚没有和他一起进衙门,二人之前分别,叶青岚说他要去找李心安,而后者大概率会在鸿来粮号。
现在鸿来粮号却燃起了大火,十万石粮食付之一炬。
“李心安,你究竟在搞什么鬼?”
……
鸿来粮号外。
如今正是干燥炎热的季节,火势滔天,两个粮仓冒出浓浓的黑烟,隔着几里地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街上百姓奔走相告,家家户户都拿出水桶锅碗,或是在自家的水井里接水,或是去城外小河里打水,想要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一点力量浇灭这场天杀的大火。
这十万石粮食,本应该是分给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的。
救命粮食眼看着就要这么没有了,任谁在这里,都不得不着急。
“不行,火势太大了,所有人,赶紧离开这条街,不要再救火了!”刚刚赶到的曹昱见状,立刻下令道。
“大人,那可是十万石粮食啊!”一个衣衫破旧,手里端着一个破盆的老头子哀求道,”不能就这么烧没了啊,求求您了,再让我们救火吧。”
“不行!”曹昱说道,“这粮仓眼看着就要倒塌了,靠近粮仓都会有生命危险。再者说,这火就算救下来,里面的粮食也不能吃了。更何况,鸿来粮号还有其余的八座粮仓,足够分给大家了。”
话音刚落,只听“轰”的一声,一座粮仓轰然倒下,靠近粮仓的十几个百姓士卒,就这么被压在了下面。
“还不走!”徐燕秋暴喝道,“再不离开,休怪本将军赶人!”
惨状在前,粮食再怎么珍贵,也没有自己的命好,救火的人群潮水般退去,一时间,街面上就只有徐燕秋和曹昱二人。
但是,在暗处,依然有人正在注视着这一切。
“直接烧粮,会不会太冲动了?”慕容白说道。
火光掩映着李心安的脸,他摇了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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