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
不知过了多久,李心安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干渴。他向睁开眼睛,可是眼睛却烧得厉害,酸的根本睁不开。身体四肢也是无力,他想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心安?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李心安听出了,这是师兄常玉的声音。
“水……”
常玉立即起身,不多时,李心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抵住了自己的嘴唇。下一刻,甘甜的水灌进了他的口中。
李心安小口喝了几口,随即咳嗽了起来。
“心安?”常玉小声呼唤着他。
李心安喉咙微弱的传出几声呼吸,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身上那灼热的感觉逐渐褪去,两只眼睛也开始恢复了清明。
慢慢睁开眼睛,李心安就看到常玉趴在自己脸前,关起的看着自己。
“心安,你醒啦。”常玉欣喜的道。
“我这是在哪儿?”李心安虚弱的问道,“师兄,你怎么在这儿?”
“这里是川阳军大营,我当然在这儿。”常玉说道,“你已经回到后方了。”
“是吗……”李心安愣了愣,旋即脸上泛起苦笑。
“我们不是被包围了吗?我是怎么回来的?”
“叶青岚背着你跳了河,反其道而行之,沿着河向上游了十里地,燕秋这才找到你们。”
“就我们俩?”李心安皱眉道,“白木头和萧兄呢?”
常玉低下了头,遗憾的说道:
“他们没能出来。”
漫长的沉默。
泪滴在眼角滑落,李心安自嘲的笑了笑:
“周汴没能回来,现在又搭上了两人,师兄,我是不是个傻瓜?”
“是!”
常玉刚想安慰他,帐篷外面,突然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你是天底下最蠢的傻瓜!”
“师傅?”
帐帘掀开,裴旻一脸严肃的走了进来。
“老头子,你想干什么?”常玉脸色一变,赶紧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
“师弟现在这样,你还想刺激他!”
“没事的师兄,师父说得对。”李心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滑落。
“我他妈就是个傻子!”
裴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常玉,你先出去,我有些事,要和心安说。”
常玉担忧的看了看李心安:“别怪他。”
说罢,他便离开了帐篷。
裴旻坐在李心安身边,目光落在了拄在床边的“白虹”剑上,他伸手拿了起来,问道:
“这把剑,杀了几个契丹人?”
“没几个。”李心安小声回答道。
“这可不像是我徒弟。”裴旻说道,“你师兄的干戈和止戈,早就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契丹人的献血了。你该振作起来,努力你师兄才是。”
“我追不上他,一辈子都追不上。”李心安说道,“天分限制了我的武道,我原本以为我拥有一个理智的头脑,这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但是,它却欺骗了我。”
“后悔了吗?”
“……后悔了。”
李心安咬牙说道:“我不该去救周汴的!”
裴旻眼中闪烁着怀疑:“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我如果不去救周汴,白木头和萧玄感就不会……不会……”
“神花会的事情我听说了。”裴旻说道,“契丹人,或者说,那件事情的幕后主宰,曾经潜入大唐的契丹大狼主耶律海兰,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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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慕容白来要挟慕容山庄,控制大唐武林。慕容白落在他们手上,肯定是性命无忧的。至于萧玄感,慕容白不会让他死,耶律海兰肯定也不会。”
“我清楚他们没有性命之忧,但是……但是我无法保证,他们不会像周汴那样,变成我们的敌人。”
李心安抚摸着胸口上的伤口,神色悲悯,不知道是在为自己悲哀,还是为周汴而悲哀。
“自从我们师徒上次分别以后,你变了很多。”裴旻转变了话题,“从前的你,就像一根紧绷的弦,很少看到你的放松。那时候,你的眼睛里都藏着杀意,看谁都是一副警戒的模样。但现在,你不再似当年那样。你的笑容真诚了许多,也不再时刻处于紧绷的紧张状态。”
“是因为,李林甫死了,还是说,慕容白他们出现在了你的身边?”
李心安默然良久,缓缓说道:“二者都有吧。”
“所以,在周汴被抓之后,你才显得那么愤怒,愤怒到失去理智,显而易见的情况,你都无法准确做出判断。”裴旻话音一转,“但是,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选择去救他吗?”
“你真的会放弃吗?”
“……不会。”
李心安紧紧抿着嘴唇:“我不会放弃他,但也不会继续犯这种愚蠢的错误,把自己送进契丹人的包围里面。”
“那就起来吧。”裴旻把“白虹”剑递还给李心安,“现在,要救的人成了三个,可容不得你偷懒。”
李心安用力握了握拳,虽然能用上几分力气,但是他的病温还未退去,李心安仍旧感觉到身体的空虚和无力。
“师傅,我昏迷了几天?”
“七天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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